公主决定登基

公主决定登基 第82节(1 / 2)

他出声提醒:“请帖会发,但大长公主如今卧病,应该不会亲自前来。”

怀英大长公主以病倒的理由拖延了文昌伯世子和六公主的婚事,并且成功解除了婚约。她知道这样做肯定会在熙宁帝心里留下一点阴霾,所以她很识趣,没有在解除婚约后立刻生龙活虎的痊愈,而是仍然对外宣布病倒在床,以此表示对皇帝的恭敬。

“本宫知道。”景曦微笑道,“这次不来,还有下次。”

她回想起中午云秋进来回报,说睿王已经入宫求见熙宁帝,心情变得更好了些,唇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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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宫宴之前,京城里最大的一场宴会当属晋阳公主府。从封地回来的晋阳公主景曦广发请帖,大宴宾客,几乎满京城受邀的贵胄都亲身到了。

这位公主曾经能和昭文太子、全盛时的吴王分庭抗礼,不落下风。而今昭文太子身死,吴王失了圣心,晋阳公主却自封地完好无损的归来。

在这场三个人的争斗里,昭文太子被迫提前离场,吴王形势惨淡,闭门谢客,而晋阳公主依旧维持着煊赫的排场风光。

虽然回京这些天,她没有什么大动作,但许多朝臣还是注意到,有几个不算太重要的位置已经换了人。

至少在这一刻,就算是京中近来炙手可热的睿王也不能和她相比。

来客中自然没有吴王。他闭门谢客多日,唯有霍妃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

睿王倒是来了,带着他的王妃。席间,睿王和晋阳公主彼此敬酒,谈天问候了几句,虽然算不得十分亲密,但回想一下晋阳公主和昭文太子、吴王之间的针锋相对,她和睿王之间已经称得上兄友妹恭了。

这副景象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有些人开始猜测晋阳公主即将要选择和睿王联手,但更多的人还在观望。

作为驸马的亲族,丞相府来的是谢云殊的生母裴夫人,以及余下几房的年轻一代。

裴夫人一心想看孙女,更想借机看看儿子在公主府待遇如何,露面不久就到公主府后院去了,将其余谢家人全部抛在了场间。

虽然裴夫人已经丧夫多年,虽然她早就已经离开谢家,住在自己陪嫁的别院里缅怀亡夫,虽然人们对她的称呼都从谢大夫人变成了裴夫人,但她依旧是谢丞相嫡长子的夫人,谢家嫡长孙的生母,在场最有资格代表谢家的一位。

裴夫人离去,其余谢家人被留在原地,承受着场中人投来的似有若无的怪异眼神,感觉十分不适。

——谁都知道,谢家最出众、最有名的琳琅儿谢云殊由一道匆忙的圣旨,匆忙指给了晋阳公主,甚至连一场正式的、盛大的大婚典礼都没有办,匆匆随晋阳公主离京。

就好像办不起婚礼的穷人家娶亲,新娘子拎着包袱自己到夫家去了,没有三书六礼、三媒六聘。这是很失礼的一件事,但凡家中有一点余钱的人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如果放在寻常人家,倍受羞辱的自然是女方。但放在皇家公主身上,就要反过来了。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公主出降臣子,而非臣子娶公主。

所以真正感到羞辱的应该是谢云殊,以及谢家。

承受最多的谢云殊心态太好,也太温和,他很擅长排遣不好的情绪。

但是谢家其他年轻人不行。

这件事由于是皇帝下旨,碍于圣上和谢丞相,并没有人敢公开说三道四。但前几个月,晋阳公主和谢云殊的孩子出生了,而谢家没有开宗祠请族谱,将孩子的姓名加到族谱上。

于是所有人都大惑不解:虽然有的家族不会将女子姓名写上族谱,但这位郡主是晋阳公主亲生,有着一半的皇室血脉,谢家是疯了不成?

然后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位郡主根本不姓谢。晋阳公主请旨,赐姓为景,并且将她的姓名写在了皇族玉牒之上。

玉牒是皇族的族谱。

无疑,这又让谢家成为了一个笑话。

随着这个消息传出,很多流言也在京中慢慢传开了。甚至有极恶毒的猜测,将新生的小郡主同楚国公府不久之前刚刚更换的那位世子联系在一起。

在场的谢家人中,年纪最小的是三房的一位小公子。感受着那些异样的目光,十分尴尬羞怒,待要起身发作,肩头多出了一只手,那只手将他牢牢按在了座位上。

谢云移盯着他,示意他不要失态。

作为谢家第三代在场最年长的一位,谢云移成功地压制住了其他人,没有让他们轻举妄动。

半晌,谢云移轻轻叹了一声:“云殊实在是很不容易!”

即使是他,也只能忍受那些异样的眼光和猜测一时,然而谢云殊,却是每时每刻都置身其中。

公主府的后院里,除了裴夫人,还有另一位客人。

流言传不进铜墙铁壁一般的公主府,后院里极其安静,只有望舒偶尔发出几声啼哭。

睿王端坐椅中,听着一墙之隔传来的幼女的哭声,微笑道:“听这哭声,想来升平一定生的极其健壮。”

“多谢皇兄夸奖。”景曦随手端起茶盏,抿了口,微笑道,“提前预祝皇兄心想事成了。”

饶是睿王,在即将给予吴王致命一击的时候,也不由得露出几分喜色来。他微一举杯,笑道:“你我同喜。”

即使是这一刻,他在面对景曦时,眼底也有一分深埋的防备忌惮。

景曦察觉到了,但她神色丝毫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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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二十二年的除夕夜宫宴和去年相比,冷清了很多。

去年的除夕夜,昭文太子回宫不久,深夜毒发,几日之后就死在了东宫里。他的死不能阻拦今年的除夕宫宴继续举办,但多多少少还是带来了一些影响。

顾贤妃和六公主没有出席,据说抱病在床;先太子妃和河陵王都没有来,属于河陵王府的位置也空着;吴王妃死,吴王孤零零一个坐在席位上,霍侧妃坐在不远处,眼底满是黯然失落。

熙宁帝苍老了很多。在这一年里,他迎来的打击既多且大,衰老是很正常的。唯有在看到景曦时,他十分欣悦地将望舒接过来抱了抱。

除了景曦以外,唯一一个堪称炙手可热的是睿王。很多宗亲朝臣前来给他敬酒,席前围满了人。原本备受欢迎的吴王席前却冷清很多。

不远处吴王静静看着,神色平静,隐含莫测之意。

不知为什么,看着吴王平静的面色,霍侧妃突然有些寒冷,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