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鸿还来不及惊讶,只见容声神色紧张,想也不想便掰下了窗户上原本的金属把手,往黎鸿的身后掷去!!
丁言觉得脖子上有些发毛,他转过头去,便骤然看见一名佝偻地、面色煞白的老年丧尸脑门上被插进了原先那块铁把手,把手深深没入了他的脑门里,而那一刻,他的牙齿离丁言的脖子只有一只手的距离,离黎鸿不过三步。
“啊啊啊啊——”
丁言跌坐在地,满头大汗,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那次在野外遇见丧尸,好歹有段距离,他跑得快便跑掉了,从不像现在这样如此静距离的接触过,不由的面色发白,嘴唇微抖。
容声松开了手,又看了看二楼,对黎鸿他们道:“应该没有东西了。”
黎鸿松了口气,但丁言却说不出话。
黎鸿知道丁言是吓坏了,想了想对丁言道:“老丁,我的衣服估计容声是穿不了的,你和他差得不大,借你的吧。”
说罢,她有些尴尬的对容声道:“男式你不介意吧?”
容声微微笑着:“有衣服就可以了。”
丁言方才缓过了神,对黎鸿道:“好,好的,在车里,我去拿。”
黎鸿在逃命的时候,考虑的比较广,当时路过衣服区的时候,超市便宜的那些衣服她也拽了不少,如今倒是用上了。黎鸿对容声说,她和丁言先去拿衣服,容声可以先去找浴室洗个澡。
容声点了点头。
黎鸿带着丁言出去,丁言仍然有些魂不守舍。在黎鸿翻出了衣服后,丁言没忍住,对黎鸿轻声道:“路哥,刚才我是不是特别没用?看不出有没有东西就算了,容声特别交代我注意动静,我也没注意到。如果刚才不是她反应及时,我和你都没了。”
黎鸿想了想道:“可这就是我们啊,没有容声,但我们也未必会死。就比如刚才那个场景,最多也就是它咬了你,但你估计会和他同归于尽,我还是能跑掉的。”她笑着道:“你大概会死死抱着他让我跑吧。”
丁言眼眶发红,勉强笑道:“那必须啊。”
黎鸿对丁言道:“丁言,咱们都不擅长这些,如果容声不在,我们都不会来这儿,因为太危险了。但同样的,容声也有很多必须要靠我们才能完成的事。”
丁言:“比如?”
黎鸿举了举手里的衣服:“比如衣服。”她看着丁言微微笑道,“又比如你昨天帮她修好手机,让她可以继续玩游戏。讲道理,咱们程序员的战场从来都是在0和1里,如果0和1能化为武器,大概咱么已经移平h市的丧尸了吧。”
黎鸿拍了拍丁言的肩膀:“咱们找到了容声,就是最大的胜利,为什么要沮丧于我们打不过丧尸?”
“我们本来就打不过丧尸啊,事实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黎鸿斩钉截铁,“末日来临,活到了第五天还洗了澡,这件事够我们给孙子吹一辈子了。”
丁言觉得黎鸿说得太有道理了,然而他还是道:“但也就不能这么放弃。”他决定道,“我得锻炼锻炼,再和容声学两手,我们早晚得学会自保。”
黎鸿惊讶极了:“老丁,我从来没想过你这么有志气,我认识的那个只要和美少女手办过一辈的死宅呢?”
丁言面无表情:“手办全在家里,估摸着现在死绝了。死了老婆的男人总是非常悲愤的。”
黎鸿无话可说,给丁言竖了拇指。
他们俩回去的时候,容声已经将屋子里的两具尸体从窗户扔了出去,黎鸿和丁言进去后仔细锁了门窗,防止声音再引来这地方别的丧尸。
屋子里血迹斑斑,令人不适,但这时候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黎鸿听见了二楼的水声,捧着衣服便上了楼。浴室的门半掩着,黎鸿敲了敲门,半晌才在水声中听见了容声的“进来”。
黎鸿捧着衣服走了进去,瞥见了隔帘后容声身影。
因为觉得不太好意思,所以黎鸿瞥了一眼便收回来了,对容声交代道:“衣服我搁在外面洗衣机上啦。”
容声“嗯”了一声,黎鸿便走了出去。
走出去时她忍不住想,容声胸真平啊,最多a罩不能更多……是为了实验方便,所以实验体统一a了吗?黎鸿想想觉得非常有道理。
毕竟动手需要剧烈运动,她记忆里爱丽丝的演员似乎胸也不大呢。
天审:……你高兴就好。
一楼也有浴室,因为都是凉水,丁言受不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打理干净了。黎鸿干脆也在一楼洗澡。等她洗完了澡,拿着拧着头发和丁言一起在这家找吹风机的时候,容声下了楼。
他穿着丁言尺码的t恤和牛仔裤,依然套着那件黑色的外套。
上身还好,丁言的裤子对他而言似乎短了些,露出一截脚踝。丁言盯着对方短了那么一截的裤子,又看了看正好的自己,抹了把脸,对黎鸿道:“我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嘲讽。”
黎鸿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情侣款t恤长裤,神色复杂:“……我也是。”
容声穿着裙子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名漂亮的t台模特,如今他穿了男装,看起来就像是时装封面——还是模特。如果不是黎鸿先前见过他穿裙子,加上他那一头长发——黎鸿大概会认为容声是个超漂亮的小哥哥。
这样宜男宜女的长相本就稀有,男装的容声不仅打击了丁言对于自己长腿的自信,也打击了同款装束的黎鸿对于自己颜值的自信。
丁言认真道:“路哥,你说得对,我们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和她比呢?我们互相比一比吧。”
黎鸿:“你讲的很对。”
两人互相看了看,又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
容声问:“你们在找什么?”
黎鸿道:“吹风机,给你和我吹个头发。”
容声困惑道:“这东西需要电吧?这屋子里有电吗?”
……对哦。
黎鸿和丁言站起来看了看一楼客厅根本打不开的电视机,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非常愚蠢。
黎鸿注意到容声的脖子上依然缠着绷带,忍不住问:“你那儿的伤口还没有好吗?”
容声摸了摸脖子:“不是伤口。”他问黎鸿:“你想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