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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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年节将近,魏王府的人进了京,随行的人员中却独独缺了齐安知一人,提及儿子,魏王只道是突患了疾病,留在王府休养,齐光闻言却是一笑,当即赐了药,只道让齐安知安心修养,勿要惦记京中的人与事。

魏王瞧着齐光赐来的药却是心惊胆颤,只把这药当成催命符一般,回身便与魏王妃发了脾气。

魏王妃却是冷笑连连,讥讽道:“王府绿云罩顶倒是我儿的不是了,这天底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儿了,当初我说什么来着,盛家的姑娘娶不得,不知道谁被猪油膏子蒙了眼,惦记着早先那点私情把人娶进了门,这才几日,可过了一天安生的日子,旁的不说,单单只说新婚当夜,就没见过哪家的新娘子没等新郎官回门就把院门子上了锁的,这盛唐的公主郡主县主不知几多,怎得就她盛家的姑娘尊贵过天了不成。”

“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一味的惯着这孽子,让他宠妾灭妻,何来今日之祸。”魏王冷声说道,想着明日便要赴宫宴,忍住了心中的火气,吩咐道:“如今已不是先皇执政的光景了,明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中得有个分寸,热闹了圣人与太后娘娘,便是本王也保不住你。”说罢,一甩袖便离了院,留着魏王妃在后声声叫骂。

魏王妃虽心下不忿,可到底是把魏王的话听进了耳中,只想着宫宴当日装聋作哑对付过这一日便是,是以在兴庆宫内并不多言,倒让人不觉一惊,心想着这魏王妃莫不是转了性子?

“这个时辰了,昭阳夫人怎得还不见人,倒让咱们这一屋子的人等她一个。”安昭容挑着长眸,语气含着几许轻蔑。

懿德皇太后淡淡的看了安昭容一眼,眼底露出几分厌恶之色,并未多加掩饰,一众皇室亲眷侯府夫人瞧得分明,心下嗤笑,这瑞康县主素来不可一世,千般手段使尽了终是进了圣人的后院,可到头来却因圣人一句太子妃尚且为昭仪,侧妃怎可封高位,最后得了一个昭容的封位,虽有了封号,可谁不晓得“安”字的含义,圣人那是让她安分守己呢!

昭仪李氏难得附和了安昭容的话,讥笑道:“何止是让咱们一屋子的人等她一个,安昭容怕是忘了,这里还有她的婆母呢!”说完,瞧向了魏王妃,说道:“魏王妃也有日子不曾见到昭阳夫人了吧!这婆媳之间想是有许多的话要说呢!”

懿德皇太后描绘精致的长眉微蹙,脸色微沉,说道:“本宫无主,本宫让阿秾帮着协理后宫,耽搁一些时辰倒是惹得你们这么多话了。”

坐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晓得皇太后的心偏得不能在偏了,是以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只赔笑道:“要不怎么说昭阳夫人是个妥帖人,有她陪着太后娘娘在稳妥不过了。”

见有人盛赞昭华,懿德皇太后不由露了笑意,点头道:“是这个理,阿秾这孩子在妥帖不过了,本宫可离不得她,恨不得让她日后都长留宫中才好。”

魏王妃闻言脸色一变,心中暗恨皇家欺人太甚,手上的帕子绞了又绞,皱成了一团不成个样子。

盛氏笑吟吟的接了口,语气亲昵:“您喜欢阿秾可不是她的福气,哪里像臣妇人老珠黄可入不得您的眼了。”

懿德皇太后指着盛氏直笑:“你个狭促的,往日里不宣你倒不见你进宫,如今反倒是本宫不疼你了。”说罢,吩咐一旁的宫人道:“前个圣人让人送来一套珊瑚头面,等宫宴结束想着使人送到武安侯府去。”懿德皇太后隐忍了小半生,如今翻身做主,对自己的偏心眼倒是毫不掩饰,她作为皇太后便是偏了自家的外甥女又能如何。

“这一趟进宫可没有白来,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说出去都添光添彩,一会若圣人开恩,再赏臣妇一套头面,今儿可是发了大财。”盛氏乐得奉承懿德皇太后,眉目弯弯,一脸的喜色。

懿德皇太后笑歪在软塌上,笑骂道:“年纪长了稍许这嘴倒是越发的贫了,一会瞧了圣人只管跟他开口讨要,本宫到不信圣人还舍不得给自己嫡亲的表姐一套上好的头面了。”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阿秾那也不能落下,正是小姑娘家家的,青春年少可不得好生打扮打扮。”头一扭,与众人道:“你们不晓得,本宫如今年纪越大越发喜欢瞧着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只可惜本宫只得圣人一子,好在有阿秾在身边,倒是宽了不少的心。”

众人陪着笑,对于懿德皇太后口中的小姑娘家家不置一词,虽说都晓得昭阳夫人是嫁了人的,可皇太后不提这一茬,谁又会上前讨个没趣,惹她不喜呢!

“谁讨了姨妈的欢心?可得好好赏赐才是。”一道清甜娇软的女声隔着珠帘响起,声音中透着几分笑意,又有着难以掩饰的骄矜,能在兴庆宫如此放肆,口中又道“姨妈”二字的,不用做想众人也知来者是何人。

“姨妈。”昭华柔身福了一礼,便笑吟吟的依偎了过去,满座的女人珠翠环绕的,一时间倒是没让她瞧见魏王妃人在何处。

懿德皇太后这人年轻时便是个厉害的性子,对于喜欢的人不管那人做了什么都瞧着顺眼,对于不喜欢的人,任那人在如何讨好也是无用之事,虽曾在太上皇眼皮子底下隐忍了小半生,可这脾性也不过是压制住罢了,如今头顶上的天已变了个色,又怎会委屈自己,她瞧着昭华喜欢,便是实打实的喜欢,是以昭华亲昵举动在外人瞧来很是失仪,甚至有些娇狂,可懿德皇太后瞧在眼底却是说不出的欢喜,乐得她与自己如此亲近。

“宫宴的事都安排好了?”懿德皇太后温声询问道,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

昭华微微点头,一双琉璃珠子似的眸子水横波清,笑吟吟的回道:“都安排好了,因怕有什么闪失便多嘱咐了几句,倒是耽搁了时辰。”

懿德皇太后却是不甚在意:“又能有什么闪失,便是出了岔子也是奴才们不用心,与你何干,你身子骨弱,原这事也不该又你操持,可这宫里也没个能主事的主子,倒是让你受累了。”

昭华弯唇一笑:“身子骨哪里就那么弱了,更当不得您一句受累,左右不过是多吩咐几句罢了,正经事还是底下人来操办的。”

“瞧瞧这孩子,就是这般让人心疼,外人老说都说本宫偏疼她,可这样可心的孩子本宫如何能不偏疼。”懿德皇太后拍着昭华的手,与众人说道。

众人点头称是,借着这机会不落痕迹的打量着这位如今已名满京都的昭阳夫人,容貌自是不必说的出挑,微开的领口露出的一截肌肤娇嫩白皙,乌发如云,梳着精巧的斜髻,发髻中的珠翠耀眼夺目,无一不是华贵精巧,不过让人侧目的却是那双小巧玲珑的玉足上套着的绣鞋,御贡的妆花缎,上面缀着拇指大的明珠,做工自是精致,只若这样在这深宫内院倒也说不得奢华,难得的是妆花缎面上还裹着一层皓纱,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姿态娇妍,和她发髻上斜插的宝石翡翠牡丹花相互辉映,莫说是寻常人家,便是她们这样的人家也舍不得用这皓纱来缝制绣鞋,只因这皓纱轻薄如翼,若来缝制绣鞋在仔细也不过只能上脚穿上一天便要磨损,这样的做派怕也只有家中有金山银山的人家还能供得起。

众人心中咂舌,什么叫奢靡,只瞧着这一双绣鞋便可知晓,怪不得人人都道圣人对昭阳夫人爱若珍宝。

细嫩玉白手指翘着一个优美的姿态,挽着懿德皇太后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嗔道:“那里人当着面夸人的,姨妈也不怕我不好意思。”

懿德皇太后不由失笑,连声道:“好,好,好,日后本宫背着你在夸。”话一出口,不管真心假意,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

魏王妃暗自撇嘴,想着昭华在自己面前那副硬气的做派,又见她在懿德皇太后面前又是撒娇又是卖乖的,心下不由冷笑连连,面上也不禁透出几分不屑。

安昭容瞧得分明,倒是忘记了刚刚懿德皇太后的冷言,出声道:“昭阳夫人与母后倒是说的高兴,怎得把自己正经婆母冷落在了一旁。”

昭华微微一怔,随后顺着安昭容目光所指望去,便掩口而笑:“母亲坐的远了些,一时间倒是没有瞧见,是我的不是了。”说着,起身朝着魏王妃的方向略一福身,行了个礼。

魏王妃记着魏王的话,干笑一声,说道:“不妨事。”

昭华唇瓣微翘,又寻了盛氏去说话,姐妹两个陪着懿德皇太后说说笑笑,好不惹人眼红,尽管心下有几分不屑,可也不得不承认这命是天注定的,要说这盛氏姐妹两个,出身自是极好的,可原瞧着命却不大好,一个婚姻不如意,一个又小小年纪丧母失怙,虽说出身好,可这样的姑娘高门望族想要娶进门总是要掂量一二的,谁晓得风水轮流转,一眨眼,原本落地的凤凰又一飞冲天了,要不怎么说这人是争不过天的呢!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已为人妇的女子竟还能入了圣人的眼,且被捧得如珠如宝。

☆、第71章

通报声响彻大殿,昭华虚扶着懿德皇太后下了轿舆,齐光自高位而起,亲自去迎懿德皇太后,右手一探,虚扶着皇太后的右手臂,与昭华一左一右拥着她进了大殿,一时间一道道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有探究,有好奇,有羡慕,也有不屑一顾。

昭华嘴角勾着浅浅的笑,面上坦然自若,待齐光扶着懿德皇太后坐在他的左下手边,下一瞬把手递了过去的时候,面色微微一变,眼眸睨向了齐光,眼底透着几分惊讶与嗔怪。

齐光自诩并不是一个看重女色的君王,便是米分黛三千在他眼中也抵不过锦绣山河,可不怎的,只有这个娇滴滴的小表妹让他没有来的上了心,动了情,哪怕背负千古骂名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懿德皇太后乐呵呵的笑着,似乎不懂齐光这一举动对于旁人来说是何等惊世骇俗,见昭华羞怯的站在她的身边,便温声道:“我这不用你陪着,有宫人伺候,你且随圣人入座吧!”

“姨妈。”昭华睁大眼睛,脸上透出几分羞涩,只是心中微恼,这样的场合她若随了齐光去,不晓得要闹出怎样的风言风语。

“阿秾还不随朕来?”齐光眼底含笑,既然他已做好背负千古骂名的准备,自是不容得昭华生出怯意,而今日,就是他要昭示文武百官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第一步。

昭华红唇微抿,望着齐光执意伸过来的手,已明白此时此刻容不得她退步,不管今日她握没握住这双手,这祸水的名头已然落在她的身上,悄然无声的舒出一口气,昭华嘴角含笑,把手稳稳的递了过去,在被握住的那一刻,心下自嘲,她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一步步走的气定神闲,从容而仪态万千,对于昭华来说,在百官面前握住这双手的一刻起她已经站在了属于她的战场,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她只能走下去,走出自己的锦绣前程,至于万人非议在皇权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过了今生,后世的是与非又与她有何干系。

齐光目光灼灼,握着昭华的手微微用力,亲自把她送到自己右下手边的座位上,哪怕没有言明,众人已知他这番举动为何意,一时间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魏王与魏王妃的身上,既有怜悯又有嘲讽,却无人敢在此刻非议,唯有李昭仪之父,曾经的辅国将军,如今的李司空拍案而起,沉声道:“圣人此举不妥,这昭阳夫人乃是魏王府世子妃,今日既魏王妃在此,她自是该服侍自己的婆母才是,怎可随圣人下首而坐。”

魏王妃听了此话心下暗暗点头,只是却不敢言语,只垂首盯着案几上的酒盅,似乎瞧着那米分彩的花纹入了迷。

昭华从容不迫的落在在宽倚中,把目光递向了齐光,他惹出的事自是有他来摆平,既他敢在文武百官面前如此行事,自是要为她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