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这位邹副总对洛诗颇为痴迷,鲜花礼物送了一堆又一堆,洛诗一眼没看,全都退了回去,末了还讥讽一句“抱歉,我找男朋友的标准至少得有一米八,这个您努力也没用”。
这么多年过去,看来这位邹副总还记着仇。
洛诗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这位邹副总需要出了气才能听她谈谈这个项目,那么就让他羞辱几句好了,脸面和关乎画廊存亡的项目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但她并没有预料到,今天在这里见证她这份难堪的,还有多年前不欢而散的前男友。
她压下心中的多余情绪,弯出一丝淡笑:
“听说华悦新航线的‘海上美术馆’项目也是邹总负责的,我们画廊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希望届时能有缘分和华悦这样的大集团合作……”
话音未落,邹副总手中的球杆失了准头。
球权顺势落到了傅予深手中,对方没有多加思考,上手一记推杆,待象牙球落袋后他才淡淡道:
“看来这两个点,你是拿不走了。”
邹副总面露不虞,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这球打完也捞不到什么好。
于是转头看向一旁的洛诗,笑了笑:
“忙着打球,差点冷落了美人,不如洛小姐接我下一杆?”
傅予深没看这边,垂眸看着威士忌酒杯里因融化而滑落的冰块,仿佛洛诗与他的确只是今日才打照面的陌生人。
洛诗答:“多谢邹总美意,不过今天我这身衣着,恐怕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我觉得正合适。”
邹副总的目光放肆地在洛诗身上打量。
洛诗穿上了段驰带来的礼服裙,那是一条长至脚踝的纯黑真丝长裙,款式简洁,唯一的亮点是一串顺着脊梁点缀雪白背部的莱茵石,衬得她后颈线条如天鹅矜贵优雅。
这裙子很适合她,只是若她在球桌上俯身击球,前襟的荡领便会春光乍泄,腰身及臀的曲线更是一览无余。
有那么一瞬间,洛诗真想把手里的香槟泼到对方那张不怀好意的脸上。
但酒杯晃荡了一下,最后还是被她的理智拴住。
邹副总还在慢悠悠催促:
“上了球桌,大家才好细谈项目,对不对?还是说洛小姐不肯屈尊?我就算了,这位傅总可是青年才俊,白手起家打拼出的百亿身家,还不够资格让洛小姐你陪着玩一局?”
人群中,已有人幸灾乐祸地低笑出声。
曾经的洛家大小姐是何等矜贵,从来只有别人陪她玩耍取乐的,谁敢让洛诗作陪?
而现在,不过是华悦的一个小小副总,都敢这样不动声色地羞辱她。
傅予深抬眸看了一眼。
全场瞩目下的女孩背脊笔直,仪态仍佳,只是眼睫微微垂落,像是枝上尽态极妍而引人攀折的花,令人同时升起保护欲与……摧毁欲。
衡量利弊其实不需太久。
但洛诗还是过了好一会儿,冷冷清清的面庞才扯出一抹笑意。
她余光扫过人群中一个披着披肩的女孩,是熟面孔,她开口借一下对方的披肩应该不难。
“既然邹总都这么说了,那……”
话音未落,手持枫木球杆的傅予深从她左侧擦肩而过。
像是故意截断洛诗的话头,又似乎只是为了换个击球位置。
傅予深从洛诗前方绕过,下一刻,清脆利落的象牙球撞击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紧接着,第二杆,第三杆——
等收到消息的段驰匆匆赶来时,傅予深刚好击中最后一颗球。
一局结束。
傅予深直接一杆清台,再没有下一杆。
桌球厅里响起众人的惊叹声,邹副总像是意识到什么,眉头蹙起又松开。
“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傅予深看向不远处正给洛诗披上羊绒围巾的段驰,两道身影交叠,距离亲密无间。
握住枫木球杆的指节泛白。
“没什么意思。”
明暗交界的灯影下,男人眼神淡漠,唇边却弯起睥睨笑意:
“就是觉得你这人,挺烂的。”
作者有话说:
傅狗:真想一杆子戳瞎乱看我老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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