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木看着那封邀请函,默默在心底遗憾叹息。
或许,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已经断了吧。
——直到洛卫东生日宴当日,他在现场看到了泰然自若出席的傅予深。
沈嘉木咬着后槽牙笑问:
“傅总不是说不来吗?”
生日宴的签到处设置在了别墅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听了沈嘉木的话,面上没有丝毫波澜,持签字笔行云流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盖上笔帽,他抬手将笔递还,这才答:
“我想我之前并没有确切的回答过这个问题。”
沈嘉木被他怼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人回答他的都是反问句。
?
跟他玩文字游戏呢?
这几天在家为了这件事辗转难眠的他,简直活脱脱一个小丑。
傅予深与沈嘉木两人抵达的时间不算早,洛家的别墅里早已聚集了不少人,耿锐正与一个女孩攀谈,见他们来了便将人打发走,冲他们抬手示意。
“予深,嘉木,”耿锐拎着一杯香槟,仍旧是那副轻佻眉眼,“最近都忙什么了,攒的局你俩都不来,我们上一次聚都是在游轮那时候了吧。”
沈嘉木:“刚回国,事情一大堆,我们这种打工人跟你们这种豪门子弟可不一样。”
“去你的,骂我无所事事就直说。”
耿锐笑骂了一句,又看向傅予深,眼尾暧昧地上挑:
“怎么样啊傅总,上次那位小美人,有进展了吗?”
傅予深不言,视线打量着别墅周遭景象。
沈嘉木却听出了些端倪:“什么小美人?”
“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位传说中的前女友呗,”耿锐懒散笑着,“难怪我们傅总放在心尖这么多年,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傅予深递去一个警告目光,耿锐知道好友脾气,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前女友?
洛诗?
那天洛诗也在游轮上?
沈嘉木原本还有些云里雾里,但下一秒,他就见傅予深的视线忽然定在某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瞧见门口处穿着一身纯白长裙而来的洛诗,和……段家的那位小少爷。
两人距离极近,男方笑容灿烂,带着几分讨好,拦住洛诗殷殷切切地说些什么。
而洛诗虽然看上去有些不耐,但脸上神色并不是与陌生人初识的样子,显然两个人之前就是认识的。
沈嘉木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这么早就开始谋划了,结果现在跟他死鸭子嘴硬是吧?
但他面上不显,还摇了摇杯子里的酒,若无其事道:
“什么心尖尖上的人,我们傅总都说了,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就算今天这位洛大小姐再怎么求和,或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们傅总铁骨铮铮,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对吧?”
傅予深森冷眼风扫过好友笑里藏刀的脸。
“把嘴闭上。”
沈嘉木笑而不语。
但谁也没料到沈嘉木的乌鸦嘴如此灵验。
他准备拉着试图看热闹的耿锐给傅予深腾地方,就见一只水枪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浇了洛诗一身的水。
离洛诗近的女孩惊呼着后退。
游泳池旁的宾客被声响吸引,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事情来得突然,洛诗和段驰都毫无准备,她只来得及偏过头,好歹没让头发和脸沾上水。
举着水枪的小男孩还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样的祸事,居高临下地站在台阶上,对着下面大喊:
“谁允许你来我们家的!我爸说你是野男人生的野种,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场面霎时一片死寂。
而在死寂中,沈嘉木听到了傅予深将手中的香槟杯放下的声响。
杯子与桌布轻碰一声,动静几不可闻。
“嘉木,我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有次你去海水浴场的时候,碰到洛家人带着孩子去玩,有这回事?”
突兀的话题让沈嘉木有些茫然,他顿了顿才答:
“是、是有这回事……不过那都三四年前的事了,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