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深握着手里白皙如春笋的手指。
那么软,那么干净,让他忍不住幻想一口咬下去,该是何等脆生生的声响。
他就像被洛诗关在瓶子里的魔鬼,日复一日,等待着她解开禁锢,救他脱离苦海。
他等了七年,最后等来了洛诗和段家小少爷在一起的消息。
他想,她不会来救他了。
但他绝不可能放过洛诗,他要将她拉入这狭小的牢笼,分享他的痛苦与无望,就连死法也不再有选择,她将与他在这个牢笼里互相折磨,至死都不会再放她离开。
洛诗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从他手里抽出了手。
手蓦然一空,傅予深的心也似乎空下去一块,要轻飘飘地飘入这夜色深处,在黑暗中腐烂。
直到洛诗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
傅予深喉间一紧,他感受到缠绕着自己的力量,和洛诗轻吻上来的触感。
都很轻,他却像是泥塑雕像般一动不能动。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攀升,夜色浓重,整个屋子的人都已入睡,每一次触碰和加重的吻都像是越点越燃的火花。
但地点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傅予深在不知第几次深吻后停下来,替洛诗理了理湿漉漉的额发,哑着嗓音抵住她耳边:
“我应该谢谢沈嘉木。”
洛诗软得像床边漾开的月色,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节。
傅予深唇边弯起的弧度有些恶劣。
“谢谢他,那天在游轮上,替我把段家那个小少爷灌醉。”
洛诗蓦然睁大了眼。
那天发生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回放,一切巧合都与他此刻的坦白吻合起来。
她就说,怎么会那么凑巧,像是有人刻意丢下了催化剂,将她和段驰之间的矛盾加速演化。
“原来是你处心积虑……”
“嗯,是我处心积虑。”
他吻在她犹带薄怒的眼尾,低笑:
“如果只有处心积虑才能得到你,那么,再卑劣一点也无妨。”
第二天的洛诗果然还是没来得及列好礼物清单。
临走时,只能带着一车傅予深让助理准备好的礼物从洛家出发,前往傅家拜访傅予深的父母。
“确定没有东西要从你家带走的了吧?”
出发之前,傅予深再跟她确认一遍,洛诗一贯有丢三落四的毛病,他已经习惯提醒她。
“我想你短时间也不会想再回来,最好别在半路上发现东西忘带要回去拿。”
洛诗对他的不信任很不满:
“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驾驶座的傅予深瞥来一眼。
“洗面奶是谁提醒的?”
“……”
“化妆刷又是谁放进你包里的?”
“……”
“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只是忘性大,现在不仅忘性大,还会嘴硬。”
洛诗假装没听到,别开脸看窗外渐渐后退的洛宅。
“忘了也没关系。”傅予深忽然道,“这里还有你很多旧物,如果有什么贵重的、怕他们弄坏的,改天派人来取回去就行。”
洛诗低头看了眼膝上的包。
里面装的是她上大学时用的一只旧手机。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机。
“没有别的贵重东西了。”
这个家,再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车驶离洛宅,与来之前的心情不同,洛诗看着窗外风景,心情也像被这和煦春风吹散了郁气,难得轻盈起来。
洛诗托着腮问:“跟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和众多普普通通的家庭一样,傅家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父亲是中学数学教师,母亲是医院的护士长,家境在上流圈子里不够看,但在普通人里已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