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妹

五师妹 第120节(2 / 2)

“问问她有没办法加快融化龙骨的时间?”夜烛的声音忽然在南棠神识虚空内响起。

南棠依言问了,钟俏又道:“除非你能找到比天焰还要炽烈的火。龙骨乃是至刚之物,需要天下至烈之火方能融化,可天焰已经绝世难寻之火,要想寻到更炽热之火,除非去地心,就这短短三天时间,你去哪里搞来地火?”

这个问题把南棠难倒,她也觉得自己是在强人所难。

两厢沉默了片刻之后,夜烛忽然又开了口:“南棠,你可以剥离灵源,试试以火灵源强化天焰。”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棠一拍桌:“我有办法!”

钟俏愕然,她陈述事实只想让南棠知难而退,哪知道对方竟然点头了。

“我不止可以让天焰更加炽热,我还可以让你的紫炎锤更加强大,并且让你体内灵气生生不息……”南棠举一反三,很快补充道。

“……”钟俏被她说得无语以驳,怔在当场。

“快说,你需要哪些东西,我准备。”南棠越发兴奋。

“龙骨铸剑非比寻常,肯定不能在这里,得找个稳妥的铸剑庐。”缇烟听了半天,这时才开口。

“就去我的洞府,那里地方够大。”南棠早就想好了,紫薇三师洞正适合铸剑。

“好主意!你要是有什么要收的东西,只管找我,我们老规矩!”缇烟点头道。

“你们就不问问我吗?”钟俏听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就将铸剑之事定妥,不由恼道。

“哦,对,不能让你白忙,你有什么条件?”南棠问她。

“我不……”钟俏顿了顿,“不要别的,只要你把你的傀儡人偶借我玩玩。”

傀儡人偶?

南棠疑惑非常,发现她的目光盯着自己背上的玄灵千机匣直看,这才反应过来,挥手招出千机图中的八个傀儡人:“是这几个?”

钟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对对,就是他们。真好看!”

她走到南棠身后,绕着八个傀儡人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夸。

“可以是可以,就是……”南棠犹豫了一下。玄灵千机图的傀儡们在回龙塔里陪她斗法数场,早就残损不堪,除了衣裳饰物毁坏外,有几尊傀儡甚至断胳膊断腿,已经不能再战,她正准备寻人修缮。

“就借两个月。我也不白玩你的,这些东西,我都给他们换上!”钟俏误以为南棠的迟疑是不愿割爱,挥手就在桌上变出一大堆东西。

南棠与缇烟只望见满旧金光闪闪的衣裳首饰武器,件件非凡,皆是修仙界佳品。

“你这……”缇烟咽了咽口水。

“这些是我下山时,师父师娘、师伯师叔、师姐师兄师弟他们送的,我有好多好多!用又用不过来,搁着浪费,这几尊傀儡如此貌美,不打扮打扮可惜了。你放心,我保证送还给你时,这八个傀儡会比现在更漂亮。”钟俏一边说,一边摊开件衣裳比到傀儡身上,嘴里喃喃着“真英俊”……

她就想打扮这些傀儡。

南棠和缇烟默默对望一眼,齐齐失言。

这是哪个修仙门派的弟子?竟然还嫌身上的宝贝多?

她们怎么觉得,这趟她们求人铸剑,不止没有付出,还让人倒贴了。

————

天色已半沉,紫薇三师洞里弟子们已经在江止的吩咐下各司其职,替南棠整理起洞府来,不到半天时间,各处殿宇就已焕然一新。

南棠带着缇烟与钟俏回来时,府中已经有了接引弟子,也有了专门煮茶奉果的弟子,各处皆井井有条,全无刚入府时手忙脚乱的情况。南棠有心想谢江止,但眼下也不得空,只先给钟俏找了最空旷的明松台落脚。

所幸钟俏身怀重宝,竟带着随身剑庐,铸剑造器的家伙俱全,不必南棠另外再寻。趁着钟俏列清单的时候,南棠又将商九几人唤来,令商九与杜一壶替她打下手,叶歌和陆卓川在外协助江止。待到钟俏清单列明,嫣华恰好赶来,拈起那清单一看,笑了。

清单上头许多的矿料晶石,她手里全有,甚至有些品级更高更稀罕的,倒让钟俏诧异不止。一个是铸剑造器师,一个是寻矿辨物的能人,都对各类天材地宝有独特见解,二人聊起矿料晶石木料等物一发不可收拾,大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意味。

如此一来,清单上剩下要收的东西已经不多,南棠也不打扰钟俏和嫣华两人,交清单交予缇烟,拜托她尽快找齐,自己也离开紫薇三师洞,与她分头行事。

再过四日就是上悲雪宗的日子,她得在这四天时间内炼成摧月剑,再进回龙塔收伏顾灵风,时间很紧迫。钟俏闭关炼剑期间,她得全程辅助,又脱不开身,如此一来,就剩下闭关前这一点点时间可以去办另一件事。

给夜烛再找个合适的躯体。

“你这是同意与顾灵风结血魂契?”

赶往悲雪城百兽园的路上,夜烛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两人对这件事的分歧,可是他们当时争吵的元凶,如今旧事重提,也不知南棠是怎么想的。

南棠没有回答夜烛。

“其实……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就别勉强。我……当时冲动了。”夜烛道。

与她分别了两个月时间,他早已冷静下来,觉得这个提议确有不妥。结契于她而言是个心结,没那么容易迈过去。

“你这是在向我诚恳道歉吗?”南棠问道。

“嗯。”夜烛毫无犹豫道,“当□□你,是我之过。”

南棠微微一笑:“你知道就好!”

她最恨的,是他那一句“……就此别过。这半魂,我不要了。”

“罢了,我亦有失当之处,将你变成鱼……”南棠轻轻叹了声,道,“夜烛,我此番再见师兄,心境异常平和。师兄便只是师兄,掌门也只是掌门,再无其他。遥想当年结契,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不值一提。”

那些恐惧过的,憎恶过的,深深排斥的一切,原来都只是自己替自己设下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