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现在仓库里有多少库存,我明儿个带车过来,全都拉走,回头生产出来之后再给首都国贸大厦,我先把沈市的名声给打出去。”
做生意的本质就是基于多方信息的豪赌,在确定东西没问题的情况下,要是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那甭管干啥都只能跟在胆大的人身后顺风吃屁,自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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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酒厂渐渐走上正轨,谢挺和陶娇杏又在村里招了几个人,还从那些从奶粉厂调过来的老员工中提拔了三位主管,一个负责管生产,一个负责管原料,一个负责管仓储,谁管事谁负责。
等这些都敲定下来之后,已经到了中秋节,陶娇杏的肚子很大了,走路多少都有些不方便,她索性就待在了家里。
陶母找陶娇杏问过日子,知道陶娇杏大概在八月后半个月就会生,再加上陶娇杏的肚子大的有些吓人,老早就收拾好行李住了过来。
她还担心万一自家闺女半夜发动了,女婿又是个傻不愣登的雏儿,半点伺候孕妇的经验都没有,那该咋办?
还得她亲自照顾着才安心。
于是谢挺就被自家丈母娘给撵到了屋子的外间去睡。
陶娇杏利用研究区好好地研究了一下自个儿,研究区里给出了精确到小时的预产期。
看着那预产期,陶娇杏心里大定,打算提前一天就去县人民医院妇产科住着,生了娃儿之住个两三天再回来,这样万一出点啥意外也有医生在。
有‘度厄化劫接引丹’在,陶娇杏的整个孕期都没有遭过什么罪,吃嘛嘛香,睡得也安稳,还没像别的孕妇那样肿胳膊肿腿,村里人看了都说她有福气,怀孕都没遭罪没变丑。
甚至村里还有些又闲又舌头长的人在背后打赌说陶娇杏这一胎一定会生闺女,理由五花八门。
有人说生儿子遭罪,肯定会吐个昏天黑地,陶娇杏从没吐过;
还有人说陶娇杏的肚子很圆,得尖尖的肚子才能生出儿子来;
甚至有人从陶娇杏经常炖闻着就很辣的肉判断出陶娇杏要生闺女,理由嘛……老祖宗说过的,酸儿辣女。
耿菊花听了这些闲话,气得不行,她没敢同陶娇杏说,怕陶娇杏听了之后心里生堵,但又实在憋不住,就同马凤仙和李玉梅说了这事。
没等马凤仙说啥,李玉梅就表态了,“村里人就是爱说酸话,见不得别人好。生儿生女啊,没啥区别,关键得生个有出息的。”
李玉梅还做了个自我牺牲,直接现身说法了,“我倒是生了儿子,看看洪-志,除了吃的多一些之外,还有啥优点?力气大?现在做地头的活计都不需要人费啥力气,直接是加满柴油的农机开到地头突突突的干的。”
马凤仙心里骂了李玉梅一句墙头草马屁精,但也顺着李玉梅的话说了,“玉梅说的对,村里人就是眼红老三家日子过得好。有人倒是能生,生一堆儿子,可是有啥用?日子过得还不是紧巴巴的?”
“老祖宗觉得生儿子好,那是因为儿子干活儿力气大,女儿家力气小一些,等自个儿老了之后,从儿子碗里扒口饭都能活下去,嫁出去的闺女被婆家管着不敢接济爸妈,所以才重男轻女。”
“现在都新社会了,重男轻女那一套要不得。要是生一个和三弟妹那样能耐的,不比生十个八个儿子强?男人里头不中用的废物蛋子多了去了,生出来不仅吃得多,还得给盖房子、准备娶媳妇的彩礼钱,真不如生个闺女省心。”
妯娌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替陶娇杏给耿菊花做思想工作,避免陶娇杏真生了闺女之后,耿菊花-心里接受不了。
可耿菊花-心里想的是,又不是生一胎就不生了,就算这胎是个女娃娃,那也是福宝宝,回头再努力生个男娃儿就是。
生孩子这事由天上的神仙管,哪是女人想生啥就能生出啥来的?
要是女人真有那能耐,古代皇宫里的妃子不得个个都肚皮里揣龙种生皇子?
耿菊花想到的是自家闺女,那个讨债鬼一走几个月,连个信都不给家里写,不知道过的咋样,能不能吃饱饭,穿的衣裳破了不知道会不会自己缝补,更不知道在外头有没有受人家的气……
一个小姑娘家的,非要去大都市里打拼,那得吃多少苦啊!
耿菊花越想越揪心,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的这反应可是把马凤仙和李玉梅给吓坏了,马凤仙一叠声地说,“妈妈妈妈妈妈妈!你哭啥啊!你可不能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啊!就算有,咱也得压在心里!咱自个儿就是女人,咋能看不起女人?”
“三弟妹的脾气那么火爆,你要是惹毛了她,全家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啊!我磨破嘴皮子好话说尽差点给她跪下了,她才同意谢坚回去养牛场继续做主管……三弟妹就是咱家的母老虎,老虎屁-股摸不得啊!”
陶母刚走到老院子的门口,打算找耿菊花问问,有没有白萝卜,她打算提前准备上,白萝卜炖鸡对刚生产完的女人很有用,结果还没进门就听到自家闺女这俩妯娌的话。
陶母忍不住想,自家闺女在婆家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咋就被人说成是母老虎了?
作者有话说:
flag啪的一下就打到了我的脸上,第三更还是在白天……我感觉这flag快立不住了tat
第43章 胖仔
陶母听墙根听了一耳朵, 知道耿菊花和两个儿媳在说自家闺女之后,没好意思打扰,转身就回去了。
等谢挺从奶粉厂回去之后, 陶母就支使着谢挺去找耿菊花拿白萝卜去了。
她想到耿菊花和陶娇杏那俩妯娌说的话, 忍不住问自家闺女, “杏子,你在你婆家干啥了?我刚刚打算找你婆婆要两个白萝卜来着, 结果听了一耳朵人家的闲话, 貌似……你那两个妯娌都很怕你?”
陶娇杏愣了一下,也有些纳闷, “我啥也没干啊……”
仔细一琢磨, 她好像猜到了一点点,“可能是因为我卡着她们两家的经济命脉吧, 她们只要给我找事儿,我就把她们从厂子里开了……之前谢挺他二哥升不了主管,我就借机敲打过二嫂, 就差明示她了,就是她挑唆害的。”
“我大嫂之前不是想养牛么, 就说我大哥不干了, 我欣然答应,立马就又安排了一个人去做主管,结果牛把我大哥的肋骨给踹断了, 夫妻俩非但没赚着钱, 还赔了一大笔, 后来我大嫂想让大哥再回养牛场里做, 还想着继续做主管, 可主管的位置早就满了, 我单独给他开一个?只能让他继续等着,等啥时候有空位置了,等我啥时候高兴了……”
“她们不是怕我,是摆正了心态,赚钱就得有个赚钱的样子,没道理我给她们开工资还把她们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陶母翻了个白眼,笑骂道:“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这些话同妈说一说就行了,出去可别说,不然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可不是小人得志,这是人间清醒,让我把日子过舒坦的是钱,不是别人背后说的闲话。她们怕我也好,笑我也好,骂我也罢,只要我听不着,那就没啥事,要是被我给听着了,我就去找事,反正咱不怕事。”
“谁不背后说人?谁不背后被人说?她们笑我不讲亲戚情面,说我势利眼,我还笑她们穷酸呢,人真的不能穷了,一穷了就容易说啥酸言酸语,越穷越酸,越酸越穷……”
陶母隐约觉得自家闺女有些不讲理,可是心里又觉得自家闺女说的也挺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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