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尘埃在光束中飞舞、旋转、漂浮,亮闪闪的像一颗颗星辰。这让他想到了那一天的秦青。
秦青捧着许多尘埃告诉他,如果想被爱,自身就要有光。他在阻止他的堕落,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于是木非言就怀恋地笑了。
他微微眯起温柔多情的眼眸,对着话筒轻声问道:“你在吗?”
“我在!”台下万千粉丝齐齐高呼呐喊,然后才迟钝地意识到,或许这句话问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秦青。
台上的木非言谁都不在乎,只在乎秦青。
他不为谁表演,只为秦青。
秦青举起手挥舞,笑着低语:“我在。”
这微弱的声音淹没在嘈杂激昂的浪潮中,远在台上的木非言本该听不见。站在光束之中的他也本该看不见。
然而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木非言忽然转过头,精准地看向了秦青所在的方位,然后微微阖眼,仿佛在聆听秦青的回答。片刻后,他心满意足地笑了,深邃眼眸里亮起璀璨的光。
寻找秦青不需要用眷恋的目光,只需要用虔诚的灵魂。
妮娜呆呆地看着台上的儿子,不敢置信地问:“他听见你了?隔着那么远?”
秦青“嗯”了一声,鼻腔里带着些微的闷与颤。那种来自于灵魂的牵引,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也感觉到了。
表演还未开始,眼眸已经濡湿。这是一种无法克制的感动,穿梭了时空,改换了世界,也无法消弭的感动。
秦青举起手挥了挥。
人潮在他周身汹涌,无数根荧光棒,无数块灯牌,在他头顶晃动。他的手空空如也,隐藏在昏暗里,本不该被任何人注意到。
站在台上的木非言却在同一时刻举起手,冲光影浮动,却又什么都看不清的台下挥了挥。他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为深刻,也更为愉悦。
他感受到了最特别的那一束目光。
秦青拉下脸上的口罩,遥望着木非言微笑。那些误解,那些气恼,那些疲惫和倦怠,都在这样的回应中消失了。
“有的我还没苏醒,请你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好吗?”
“好,我有无尽的时间可以给你们。”
早已承诺过的,要给你很多很多时间。秦青抬起濡湿的眼眸,静静凝望着光束里的木非言,手臂挥了又挥。
妮娜站在一旁偷偷观察他闪着泪光的双瞳和隐忍爱恋的神情,冷硬的心不知为何竟然软了软。
儿子爱上如此可爱的年轻人,真的很让她为难啊。想要把他们无情拆散,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木非言看着秦青所在的方向,一边调整吉他的琴弦,一边柔声说道:“这首歌叫《宝贝》,是我自己写的,送给我的宝贝。”
台下的粉丝发出了兴奋的尖叫。虽然很清楚偶像口中的宝贝是那个海王秦青,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意淫一下。
“那个秦青到底有什么魔力?是不是会下蛊啊?”
在一名粉丝的抱怨中,木非言轻轻拨响了吉他。与第一次公演的疯狂肆意不同,这一次他只是站在舞台的最中心,安安静静地唱着一首节奏舒缓的歌。
他的眼睛始终看向东侧舞台,就仿佛那里的某一处真的藏着他的宝贝。
极富磁性的低沉嗓音裹着柔情万种,在光束里袅袅地飘,在黑暗中悄悄地探。
他在寻找他的宝贝,用他的目光,用他的声音,用他的爱意。
他终于低头看向手中拨弄的吉他,缱绻地唱出一句:“……宝贝,你冲我微微一笑,我的心就醉。”
然后他抬头,再度看向东侧舞台的某一处,果真露出了沉醉的笑容。
这缠绵悱恻的声音,这温柔蚀骨的眼神,逼疯了台下所有观众。大家捧着脸,一起仰望舞台,一起发出激动的呐喊。
哪怕是如此舒缓的一首情歌,也让整个舞台燃烧起来。
谁不想被这样的木非言温柔又深情地唤着?谁不想被他专注的目光一直一直看着?谁不想成为他珍藏于心的宝贝?
冷傲孤僻的他叫人迷恋,温柔多情的他更叫人痴狂。
“秦青到底是谁啊!他有什么资格当木非言的宝贝!”一个粉丝一边挥舞荧光棒一边嫉妒地哭喊。
摄像机似乎感应到了大家的拷问,于是在东侧舞台里寻找。
忽然,一张脸庞显现于木非言身后的大屏幕上,肌肤莹白如雪,放射着微光,一双漆黑的眸子水润润湿漉漉的,仿佛盛满了柔波荡漾的星河。没有人能从这星河里逃脱,除非他完全不懂得欣赏人间至美。
发现自己的身影被投射出来,这双美不胜收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些,像是有些慌乱,但仅仅只是一秒,它们就溢出了浓浓的笑意,微红的薄唇也跟着勾出了醉人的弧度。
“……宝贝,你冲我微微一笑,我的心就醉。”
正如歌词里唱得那般,这样温柔甜蜜的微笑如何不叫人沉醉?
他是秦青吗?是吧?除了他还能有谁?
只有这样一张清艳绝伦的脸才配得上那样的痴狂。刚才还兴奋尖叫,激动呐喊的粉丝们,这会儿全都安静下来。荧光棒不挥了,灯牌不晃了,时间仿佛因为这个人而短暂地停滞。
摄像师也忘了移开镜头,就那么专注地,长久地拍摄着这张俊美无双的脸。
木非言刚好唱完最后一句,拨弄琴弦的手垂落下来。察觉到现场诡异的安静,他若有所觉地回过头,看向大屏幕。
想念了许久的秦青就在上面,正在冲他微笑,眸子里闪烁着暖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