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眨眼功夫，飘过来一大堆鬼，凭空就跪，声音中带着难以压抑的欢喜：“恭迎帝君回宫。”

帝君陛下宽大的袖子一挥，面无表情，声音平淡：“起来吧。”

众鬼仆应是，齐刷刷飘着站起来。

见到强大如斯的帝君，众鬼就有了主心骨，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厉鬼恶鬼，多日以来的担心顿时烟消云散。

心情放松，众鬼开始好奇地打量起帝君陛下胳膊上坐着的美貌女子，并明目张胆地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谁？”一个年纪轻轻的女鬼，拿胳膊肘碰了碰她右边的女鬼。

她右边的女鬼说道：“保不齐是帝君陛下在人间娶的娘子？”

在她们身后飘着的，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女鬼大胆猜测：“不可能，没看那女子是被帝君抱在胳膊上的嘛，谁家男人那么抱自家娘子，都是那么抱孩子。我先前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么抱着我家两个娃的。”

又一只鬼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把脑袋探过来，凑着热闹：“我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么抱我闺女的。我猜啊，这女子，八成是帝君在人间生的闺女。”

众鬼皆附和：“言之有理。”

见鬼仆们聊得热火朝天，柳若芊大为震撼。

原来鬼也这么爱说闲话的，还这么大声，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当着别人的面议论，也不怕别人听见。

还有，帝君陛下似乎对这些鬼仆很是宽容，不然她们也不至于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八卦。

这鬼男人，在地府做鬼帝，反倒比他在人间做人皇更宽容。

这么一对比，大晋皇宫那些见到皇帝陛下永远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们，还真有点儿可怜。

柳若芊觉得甚是有趣，好奇地打量着这些鬼。

边打量，边兴趣十足地听着她们在那猜她是谁。

可听到最后一句话，说她是帝君陛下的闺女时，她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就见那鬼男人嘴角抽了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难得见帝君陛下吃瘪，小人参精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银铃般的笑声，在这阴气森森，幽静无比的宫殿内显得格格不入，众鬼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虽然众鬼没说话，可那一脸错愕的神情，足以表明他们内心的想法。

这好歹是地府，这位姑娘，您能不能严肃一些。

柳若芊一噎，笑容僵住。

这下轮到帝君陛下闷笑出声，他将托着小人参精的那条胳膊颠了颠，像炫耀一般语气有些得意地介绍道：“这是你们的帝后。”

“欢迎帝后回宫。”众鬼仆齐刷刷再次跪倒。

看着那飘着跪在空中的众鬼，柳若芊有些受宠若惊。

觉得自己一直这么坐在帝君陛下的胳膊上，貌似有些不大端庄，她拍拍陆韧古的胳膊，小声说：“快放我下来。”

陆韧古依言，微微弯腰，将小人参精放在地上。

柳若芊落了地，试探着用力踩了踩，发现和在人间的地并无两样。

这才也学着先前帝君陛下的模样，挥了挥袖子：“快请起。”

众鬼应是，齐刷刷飘了起来，再次好奇看着柳若芊。

“天哪，真的是帝后。”

“可帝君为何像抱个孩子一般抱着帝后。”

“帝后看着也不大，十几岁的小姑娘模样，咱们帝君几千岁，那都能做帝后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这话扎心了，陆韧古广袖一挥：“下去吧。”

随着那宽大的袖子一扬，一阵阴冷的狂风刮过，整个帝宫的鬼火忽明忽暗，鬼气森森。

“快跑，帝君不高兴了。”一只鬼小小声说道，随后众鬼一阵风一般，嗖嗖嗖飘远了。

硕大的地府帝宫，再次变得寂静下来。

众鬼各归各位，又忙碌起来，一改先前那垂头丧气要死不活的样子，欢快地飘来飘去，还时不时地好奇看过来。

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鬼，托着硕大的扫把，背对着他们飘来飘去地扫地，却掩耳盗铃一般把整颗头转了过来。

当柳若芊和他对视上，那小鬼又似吓到一般，嗖地一下把头扭了回去。

扭得幅度有点大，还多扭了半圈，随后又一点一点挪回去。

旁边的鬼指着他的头笑得前仰后合。

看着这离奇诡异，又莫名和谐的场面，柳若芊笑着牵住陆韧古的手：“阿古哥哥，我喜欢这里。”

陆韧古眉梢微扬，笑着攥住小人参精的手，将她揽进怀里：“那就好。”

“走，带你去看看我以前的卧房。”陆韧古捞起柳若芊，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兜着她的腰往里走。

确切地说，应该是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