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的工作犬对着他摇晃尾巴，兴奋地绕着范敦转，对着他的公文包叫个不停，旁边的地铁警察脸色立即就严肃起来，“现在把包放下来，手举起来，别动。”

范敦沉重的心情被这样的变故打断，他有些纳闷警犬的反应，放下了包之后，按照对方的要求举起手。

警察把拎包打开，东西一致排开。

里面有一些生活用品，文件，特殊的是一个狗用咬胶骨头，一小包鸡胸肉冻干，还有狗吃的罐头。

而警犬对着罐头叫个不停。

是罐头里面有东西？

警察把罐头拿在了手中，仔细检查发现罐头是原包装。

范敦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有些哭笑不得。

“你把罐头打开吧，没事的。”

警察打开了罐头，而在罐头打开的一瞬间，他的警犬流出了哈喇子，冲着警察嗷呜嗷呜地乞食。

警察顿时尴尬了起来。

他本来以为是发现了违禁品，可能罐头里面是有毒·品的，结果是自家的狗子喜欢的罐头，是想吃东西了。

“对不起啊。”警察说道：“这个罐头多少钱，我赔给你。”

他还用手打了一下警犬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第一天上岗你就这样！真的是……”

现在执行工作的警犬是一直淡黄色的拉布拉多，它好像一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屁·股把尾巴夹起来，小声嗷呜地叫了一声。

它也就是吃亏再不会说话，不然一定可以让人听到它软糯起来的的声音，一双乌溜溜地大眼睛不停地看着自家警察。

警察本来就不忍心多训斥它，这会儿更是下意识地咪咪笑了一下，不过笑意很快收敛了，毕竟苦主还在眼前。

范敦笑着说道：“不用，值不了多少钱，我可以摸摸它吗？如果方便的话，罐头给我，我来喂给它？”

按道理警犬工作状态是不能随便摸的，但是今天毛毛的表现太差了，眼前提出要求的是苦主。

警察小哥忧虑地叹了一口气，“行吧行吧，也算是卖·身求饶了，你别怪它就好。它这个培训不合格，估计得打回重练了，毛毛你可真不争气，才穿上马甲一天，就要脱下了。”

拉布拉多工作犬无辜地看着自家搭档，它把爪爪搭在了警察小哥的腿上。

而警察小哥绷不住了，他本来就很喜欢狗，更何况这条警犬和他很契合，悄默默用食指的手指背抚了抚小狗的鼻头。

范敦看得出这一人一狗感情很好，有些欣慰地笑了起来。

范敦蹲下了身体，把罐头放在了一边，反而把冻干打开，手中抓着几粒冻干，对着警犬发出了指令，“坐下。”

这个说话气质太熟悉了，让毛毛立正站好。

“抬左手。”

“抬右手。”

“打滚。”

“坐下。”

范敦发出指令的时候简单，每当狗狗完成了一个动作，就揉了揉毛毛的狗头，并且给它了一粒冻干，最后完成了这些动作之后，他使劲儿揉了揉狗头，“好狗狗。”

罐头给了毛毛吃，而拉布拉多犬看着小警察，小警察点头之后，它就大口大口吃。

旁边的小警察彻底愣住了，这个架势可比自己还要熟练，“你……”

“我是从警犬基地工作病退下来的。”范敦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工作证打开给小警察看，“这个毛毛今天有点馋了，就把罐头给它吃，接下来该回炉还是要回炉啊。”

警察笑了起来，难怪这个人的动作这么熟练。

他重重点头，“毛毛其实成绩是倒数第一，它拒食做得很不好，不过，但是我一眼就看中了它，我小时候养过的第一条狗就是拉布拉多犬，后来它没了，毛毛也看中了我，眼珠子不停地看着我，我就觉得这是我和它的缘分，它的成绩不好，但是好歹也是通过了考试。回炉就回炉，我还等着它。”

“回炉不会耽搁太久。”范敦说道，“你要是舍不得这个狗狗，晚点你看看这狗的指导员是谁，让他把一整天训练狗的视频录制下来给你，你没事的时候就自己训练。”

小警察的脑袋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多谢你啊。”

这会儿已经到了晚上吃饭时间，小警察的下班时间也到了，他把毛毛的工作服脱下，对着范敦说道：“大哥，今儿真的不好意思了，我请你吃个便餐吧。”

范敦看着小警察和毛毛，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警察说道：“你也可以指点指点我训犬，我想一直和毛毛搭档下去。”

范敦点头。

两人是在大排档里吃的饭，警察小哥不喝酒，而范敦买了一个小瓶白酒。

两人互通姓名。

范敦知道警察小哥叫做吴小勇。

“大哥你不是说病退吗？”警察小哥说道，“能够喝酒吗？”

“我心里头难受，我只喝一点，不喝多。”范敦拿出了一个小酒杯，倒了一点酒进去，把酒水一饮而尽，“我带的最聪明的一条狗，和我关系最好的一条狗没了。”

警察小哥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反而范敦揉了揉毛毛的头，好像通过摸这条拉布拉多犬在摸那只叫做黑子的警犬。

本来以为可以舒缓心情，没想到一摸后更为难过，他眼眶红了起来，其他的狗子再好都不是黑子。

把小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用手背擦了擦发红的眼眶，“让你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