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委屈,没有失望,没有气愤。
沈芙一直就是这么个与世无争的性格,就像当时卫嘉锐追她追的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她也只是平静地答应。这段恋爱淡如白开水,就算没有这个事,估计过段时间他们也要分手的。
当然沈芙也不可能就这么让卫嘉锐美美地和白富美在一起。
她稍微剪辑了一下刚才拍摄的视频,重点突出两个中心人物,再将自己和卫嘉锐的一些聊天记录截图下来,发了条朋友圈宣告自己分手。
卫嘉锐和她是大学同学,两人共同好友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做完这些事,沈芙熄灭屏幕,不去理会朋友圈里自己掀起的腥风血雨。
雨依旧很大,但沈芙失去了等它变小的耐心。
她大步迈入雨中,急促的雨点很快将她全身都打湿了,从头到脚一寸也没放过。沈芙旁若无人地在雨中的城市里行走着,感受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惬意和自在感。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倏然,一道鸣笛声嚣张地把她拉回了现实之中。
有辆车子在她不远处停下。
沈芙眨眨眼,雨水打湿了她的视线,但她依然能辨认出,这是辆一看就很贵的劳斯莱斯。
她对车不感兴趣,知道这个也是因为卫嘉锐。卫嘉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给她画饼,说等以后赚大钱就买辆劳斯莱斯带着她自驾游兜遍全国。
好在她就没相信过男人的嘴。
而现在,卫嘉锐的“大饼”静静停在沈芙身前,过了好一会儿,车门突然开了。
沈芙看不清驾驶座上的人,雨太大了,她只看到一个不太清晰的轮廓,修长瘦削。
正寻思着自己应该也没挡着这车的路吧,下一秒,沈芙看到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在车门侧边拨弄了一下,弹出一把长柄伞。那只好看的手抽出这把伞,漫不经心地往她的方向一抛。
长柄伞顺着抛物线正正好落在沈芙脚下。
沈芙:“???”
紧接着,这辆劳斯莱斯像是生怕她冲上去道谢似的,油门踩到最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开雨幕,消失在沈芙的视线之中。
第2章 两栋楼
天际边最后一点儿空缺被夜色弥补,天姿国色会所里金碧辉煌如白昼。
这儿是海宜市富家千金和公子哥们最常来的会所,服务周到,吃喝玩乐一应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包间里一群人玩牌划拳,正嗨得起劲,门口一道身影的出现给这纸醉金迷的场面摁下了暂停键。
高瓦数灯光打落在他身上,切割出数道分明的光影。鼻梁高挺,桃花眼漆黑深浓,薄薄的眼皮微敛,周身萦绕着一股子乖张倨傲的散漫慵懒。
“谢少!”
“谢少好!”
……
这些平日里旁人见了都得尊称一声“少爷”的人,此刻忙不迭地迎上去贴脸赔笑奉承。谢之墨习惯了这种架势,径直走到正跟人一边喝酒一边玩锄大d的尹子辰面前,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衣领:“还敢碰酒呢?”
尹子辰“草”了一声,刚准备发飙,转头一看是谢之墨,立马把所有火气咽回了肚子里,“你怎么来了?”
“无聊。”旁边的人马上给谢之墨腾出了个位置,谢之墨在尹子辰身侧坐下,懒洋洋地往后一靠,“过来找点乐子。”
周围的其他人都主动远离了他俩一点,大家都知道谢之墨脾气不好相处,不会凑上去自找没趣。
尹子辰把牌全部丢出去,刚端起杯子想喝酒,被谢之墨掀眼皮一瞥,立马老实巴交地把酒杯放了下去,并推远了些,“我妹让你来盯着我的?”
谢之墨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尹子辰龇牙咧嘴道:“上回真的是不小心喝多了才胃出血的,算了算了,不喝了,省得她知道后回家又骂我。对了,你知道乌家那老爷子吗?据说快不行了,乌家那些人全都赶回去献殷勤了,毕竟有传言说,老头子找人立了遗嘱把全部家当都捐出去,一分钱也没给他们留。”
谢之墨这回连嗯都懒得嗯了,捏起一张黑桃a,修长手指翻来覆去地玩弄。
尹子辰也不在乎他感不感兴趣,正准备兴致勃勃地往下说,突然有人领着一大群人闯了进来。
领头的是个妆容精致,薄唇杏眼,个子不高但莫名有气场的女生。她身后跟着的也几乎都是女生,环视了一圈,视线在尹子辰身上定住:“哥,你又喝酒了!?”
她气势汹汹地冲到了尹子辰面前,刚还吊儿郎的尹子辰秒怂:“我就喝了一点点!一点点!你看杯子里还剩这么多呢,不信你问你谢哥哥!”
尹子曦这才注意到谢之墨也在,略微惊讶了两三秒,乖巧打招呼道:“谢哥哥。”
他们这种圈子,出来玩一般都会男女分开。今天恰好两拨人聚的时间撞在一块儿了,尹子曦便带着女孩们过来一起打声招呼聊聊天。
在座基本都是海宜市的二代,尹子辰在熟面孔堆里找到一张格格不入的脸,朝尹子曦皱眉道:“你们那怎么还有男人?”
“说到这个我也很无语。”尹子曦抱怨道,“林蔓说要带她闺蜜过来,我想着多个人也热闹一点,就同意了呗,谁知道她闺蜜居然把男朋友也带过来了。”
尹子曦没压着声音,周围的人全都听到了她的埋怨,不约而同将目光放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身上。
卫嘉锐尴尬得恨不得把头钻进地缝里。
身侧的黎可咬咬唇,低声向他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想到这只是个姐妹趴。”
卫嘉锐强行挤出笑容,安慰她:“没事,只是一场误会。”
大四的多段实习早早让卫嘉锐深刻意识到,所谓的努力和奋斗都是虚的。
条条大路通罗马,而有人生来就在罗马。在这个社会上,努力是假的,人脉人情才是真的。
因此,沈芙入职第二天他送沈芙上班,目送着她走进公司,下一秒黎可过来问他要微信的时候,他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