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

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 第60节(2 / 2)

年春花气不打一处来,说实话,福团哭得确实太频繁了点儿,今天年春花在外面还听人翻了黄书,说今天日子好,在好日子这么见天的哭嚎可不对劲。

又不是丧门星,哭丧鬼,一天天的哭什么哭?

但是,那是福团啊。

年春花必须护着她,马上就抽了一根树枝来,想朝大壮身上打去:“我让你顶嘴,让你顶嘴!”

大壮可不是会乖乖站着让年春花打的性子,马上做了个鬼脸,仗着身子灵巧,在屋里乱窜起来,年春花扑上去追,一时间噼里啪啦,叮叮咚咚,家无宁日。

最后,不知道是谁崩溃地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崩溃如山倒、歇斯底里地让人听得心惊,连年春花都被吓到,停下身望去,却发现大吼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李秀琴。

年春花纳了闷:“你疯了?”

蔡顺英也觉得莫名,又不是李秀琴的娃打架,她都没来得及哭呢,李秀琴吼什么吼?

李秀琴现在是“福气”的妈,照理谁崩溃都不该她崩溃,可她确确实实崩溃了。

李秀琴,是看完整场闹剧的人,她亲眼见到本来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气氛,因为福团倒贴大壮,大壮不领情,福团就一个莫名大哭,闹成了这样,最后福团跟没事儿人一样被年春花呵护着,家里其余人是操碎了心。

李秀琴的手哆嗦:“不要闹了,不要打了!碗,碗碎了啊!咱家吃饭的碗碎了!”

她一个没忍住,捂住脸大哭起来,这年头碗多贵啊。上一次,年春花给福团撑腰,教训家里其他孩子,碗打碎了,这一次还是这样,别人家的碗能用好多年,她家的碗怎么这么不经用啊?

现在家里没钱,她们连碗都买不起了啊!她没有碗吃饭了啊!

李秀琴的哭嚎震住了年春花,年春花这才望过去,脸颊抽搐起来——地上碎了一地的碗,只剩下筷子还是完好的。

李秀琴的哭声实在太吓人了,一股莫名悲伤绝望的气氛传递开去,除开福团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灰心丧气起来。

楚志平蹲在地上扯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他家的日子咋就过成这样了?家不像家,像个战场,天天斗得就像乌眼鸡一样。

最终,还是年春花哆嗦着手,强忍心痛道:“不、不就碎了几个碗?志业今天悄悄跟着人去领种子了,你们等着吧,今天是有大好事儿哩!”

说完,年春花也没心思打大壮了,让蔡顺英赶紧把这一地的碎碗扫出去。

蔡顺英连忙照做。

晚秋天冷,蔡顺英把白花花、上面印着福寿字样的碎碗扫出去扔掉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赵二叔。

赵二叔也是去扔垃圾的,蔡顺英正悲伤呢,嗓子像是堵着似的,没和赵二叔打招呼。赵二叔和她打招呼的手悬在空中,尴尬地摸了摸头,瞥了瞥蔡顺英提着的垃圾。

他摇了摇头,叹口气背着手回去了。

一回去,赵二叔就给自己老婆说:“春花儿她们家,我看是真的要散了。”

赵二叔老婆正在做针线活儿呢,闻言咬断线头,抬起头:“又咋了?她家那个福团又整幺蛾子了?”

赵二叔摇头:“又打架了,她家今天又打得狠呢,一个个碗都打碎了,可惜了那碗,多糟蹋东西啊。”他对老婆说,“吃饭的碗都能砸碎一次两次,每天吵打闹,我在队上活了一辈子,看的东西多了,这种家庭,就没有长久的。”

这种家庭能分家的分家,不能分家的气不过,喝药死的喝药死,上吊死的上吊死,怎一个凄惨了得。

都是邻居,赵二叔不胜唏嘘。他也提醒过年春花几次,可年春花不信啊。

一口一个,我家有福,福团有福,那副样子狗看了都能摇头。

他老婆倒是很平静:“按照春花儿的性格,她家闹翻是正常的事。她家几个儿子都是装聋作哑心里没成算的,都听春花儿的话,春花儿就见天的在家耍威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一碗水端平,家里她虽然是长辈,但也不能太拿别人不当人看吧,这种人……”

她摇了摇头,没说下去了,要赵二婶说,你年春花哪怕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做嘛,做得这么难看,她家怎么会有好下场?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年春花家每天就在吵吵闹闹,摔摔打打,陈容芳家可完全不这样。

家和万事兴,一个家里,只有大家的心都感觉到了宁静、幸福,才有劲儿拼搏。现在陈容芳把家里所有人的冬衣拿出来缝补,小孩子长得快,那些冬衣都得改改尺寸,穿着才熨帖、合适。

楚枫楚深在编竹筐,两人的手都非常灵巧,翻过年,明年他们就都能去读书了,现在多攒一点是一点。

要说这年代乡下孩子为什么上学晚,也有讲究。一来,孩子太小了,大人又忙着上工,没法接送孩子上学,年纪小的孩子去上学,家长不放心。担心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担心在学校受人欺负等。

二来,生产队的孩子也能帮着赚一点小小的工分。一些家长没有见识,舍不得这些工分,还想让孩子帮忙多做家务活,就不愿意让孩子去上学。有些家庭,孩子十一二岁了还没上一年级,甚至有上了几年学,小学没毕业就不读书的孩子。

在这个年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楚深楚枫卖力编着竹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枫心里多了点说不出的隐忧,却又不能说出来。

陈容芳也有些担忧,看了好几眼时间,天越来越晚了,可志国、队上去领种子的人还没有回来。陈容芳担心呐。

她这时听到外面有沙沙的动静,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东西:“你们爸爸回来了?”

陈容芳走出去,却发现只是风吹动树叶,垂头丧气地回来,楚枫看出她的心思,抬头安慰道:“妈妈,没事的。爸爸去领种子,路上还跟了这么多人,不可能出事儿。”

“他们回来晚,估计是之前下雨路堵了,他们绕了路。”

有这么多人在,哪怕是福团的“大福气” 也不敢一次性害这么多的人。

陈容芳点点头,话是如此,可她哪能不担心:“我知道,你们别编竹筐了,我去给你们烧点热水洗脸烫脚,一会儿乖乖上床睡觉。”

楚枫楚深点点头。

就在她们收拾好东西,刚烧完水的那一刻,只听得外面震天的一声响,一时间连地都摇了摇!

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倾洒下来,瓦片、泥土在顷刻间碎裂。楚枫三人连忙出去看,只见天色漆黑,浓浓的黑云压抑在空中,乌黑的云缠绕在远处的青山之上,这副样子,像极了灾难降临人间,要吞噬掉所有性命才罢休。

瓢泼大雨再度浩荡落下,天地之间只能听到雨声和轰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