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楚志平要相亲准备二婚的事也闹得沸沸扬扬。
乡下没娱乐活动,大多数人都热爱八卦。
更别提有王莹这么个福团、年春花的拥趸在。王莹已经越来越显怀, 身子越来越笨重,她对求子有心魔, 这段时间疯狂吃酸菜。
这段日子,王莹为了腹中胎儿考虑, 没再去上工, 闲暇时就溜达溜达,保证合适的运动量。
王莹想巴结有福的福团得很, 现在, 就不遗余力帮年春花家。
她撑着腰, 对第九生产队的人道:“人家春花婶子家,日子过得好得很呐。福团一向是个有福的,说我怀孕我就真怀孕,你们总说人福团哪里哪里不好,其实小孩子哪儿有完人, 我们做大人的不能和小孩子多计较。”
其余人不大理会王莹,看在她是孕妇的份儿上, 方婶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句。
实际大家心里顶瞧不上眼, 孩子的缺点分几种, 有的孩子那是不懂事,可像福团这样的孩子就不是这样。她都懂,越懂越坏。
王莹还在那儿吹嘘年春花和福团,巴结这二人:‘这次人家楚志平说媳妇,讨老婆,可大方得很,鸡蛋糕、糖、酒送去给女方家就不说了,就连媒婆也拿了一斤肉过去!’
“你们说说,咱们生产队谁家日子这么好?谁手里能这么多好东西啊?”
其余队员则笑笑不语,直到王莹越来越急,才有人搭理她:“我们日子虽然没有那么好,但是我们儿女结婚,也会费尽一切给他们把事情办好办大,但是,我就不懂了。”
“这楚志平有三个孩子,年春花家把三个孩子的亲妈都给逼走了,反而花这么大的价钱找个后妈?我们这些庄户人家不懂这是啥子意思?”
她说:“后妈难道能有亲妈好?当初要是对白佳慧好一些,也不会有这些事儿。”
王莹就说不出话了。
乡下人谁不知道后妈没有亲妈好,可是,王莹讪讪笑着:“天底下又不是所有后妈都坏,我瞧着福团是个有福的,春花婶子家后说的媳妇,说不定比亲妈还好呢。”
这话说得就太昧良心。
一个队员忍不住翻白眼:“行,那你多和福团接触接触,以后你家也来个这么好的后妈。”
王莹这下跟被戳了肺管子似的,一甩手就要叫起来,队员们则已经走远。
其实也不是队员们故意和王莹过不去,只是这群女人都有孩子,听见王莹为了福团说后妈还比亲妈亲,她们就心里不舒坦。
一晃,到了下午。
所有生产队都要开队员大会,卫生站没人,所以魏元让楚枫楚深帮忙在卫生站看着。
卫生站不在本队,在邻队,但是隔得不远。
楚枫和楚深、三妮拿着中药走在路上,一看几个孩子手里拿的药,迎面走来的方婶便道:“你们这是要去卫生站?”
她不无羡慕地说:“真好啊,你们几个长大了怕是要当医生?”
乡下大人就是这样,有点捕风捉影,看见一个小孩儿被老师骂,就说这个孩子以后怕是难,看见一个孩子和医生在一起,就觉得她以后要当医生了。
楚枫也不在意,她微笑说:“哪儿有,我们就是去玩一下,不添乱就好了。”
几人寒暄几下,然后分开。
可这场景,落在年春花和福团的眼中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福团现在腿折了,只能待在院子里,院门都出不了。
见此情景,微微落寞,怎么楚枫越来越受人喜欢了?
年春花倒是对外啐了一口,然后安慰福团:“福团,你放心,她以后没福得很。”
上了中学后的事儿,年春花都给楚枫记着呢!
福团闻言,心里倒松快不少,奶声奶气地说:“奶奶,福团感觉,今天我们家里有好事儿呢。”
好事儿?
年春花眼一亮,家里又有好事儿要进门了?
年春花欢喜得把福团抱起来,在家里夸了福团好一会儿,才又出门。
一出门,年春花便遇到了何媒婆。
何媒婆春风拂面、喜气洋洋地过来,一见着年春花就说:“成了、成了!张小凤她家答应了!”
何媒婆说:“张小凤家本来听说你家志平有两个男娃,不愿意,我是好说歹说,又说你家志平人老实,又说你家人脉广,你家志业还有金饭碗,对方这才答应下来。”
年春花也笑起来,原来这就是福团说的好事儿。
福团可真灵呐。
这时候的年春花,也就没注意何媒婆的面色下藏着一些隐忧。
何媒婆轻咳一声,仍然道:“但是春花儿,我有个事要给你交个底,这张小凤之前离婚那家,本来不愿意离婚,现在离了婚,他家就磨着、闹着。”
年春花心一咯噔:“咋?要钱?”
何媒婆摇头:“咋可能?要钱那不成勒索了?”
其实是张小凤的前夫狮子大开口,朝张小凤家再要钱,张小凤家也不愿意再给,还说再来要钱他们就报警。
张小凤的前夫不敢再要钱,就说要把张小凤偷人的事情大肆渲染,要让张小凤抬不起头做人。
张小凤家就赶紧联系了何媒婆,塞钱塞东西,让无论如何何媒婆稳住年春花这边。
何媒婆便赶紧来找年春花通气:“她的前夫,是个没皮没脸的,不想和张小凤离婚,于是就到处说人家张小凤偷人!我怕你被这个谣言吓到了。”
年春花则绷着脸,她以前也散布白佳慧偷人的假话,所以现在觉得张小凤也是被前夫家造了谣。
年春花自信得很,这女人嫁了人,还拧得过大腿?张小凤咋可能偷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