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叹为观止:“那你也得筑基了才能活上百年。快点给我念心法!”
系统:人各有志,你就不要逼她了。像你这种卷王是不会理解我们的快乐的。
人各有志,好吧。观娘也亦总是这样说。
徐千屿不强制虞楚陪她锻体了,但对饼糕的要求却越来越挑剔。软的糯的吃腻了,她要吃硬的,脆的,焦的,口感层次丰富的。
虞楚记着笔记,鬓角流下了冷汗。
原料倒是其次,这也太考验她的烘烤技术了。
虞楚阁子里有一只大炉,是她从二手市场换来的丹炉,经她一番改造,变成了烤炉。她在下面垫了一点煤渣,随后捻诀,指尖赤红的火种流转成一条漂亮的火龙,流入炉下。
热气升腾起来。
虞楚一手持八仙扇小心地控着火,耳朵贴近炉子,听里面饼糕膨胀的声音。
要怎么把软的外面烤出脆的,底部烤成焦的?
一刻钟后,虞楚从炉子里端出第三盘焦黑的失败品,分外绝望。
洗了把脸,再将新的饼糕胚小心地放进炉内,虞楚眼眶熬得红彤彤的,越发像只兔子。但做不出来,无法给小姐交代,她焦虑得睡也睡不着。虞楚总结了一下经验,再次伸手捻诀——
火光豁然炸开,风声“轰”地排开四周帘子。将她惊得跌倒在角落。虞楚的瞳孔内倒影着绚丽的一只火凤,在屋内飞过一圈,唳鸣一声,化为金粉湮灭了。
虞楚还坐在地上,呆若木鸡。
她……她好像突然筑基了。
虞楚烤着饼都能升阶,徐千屿非常妒忌,但也很欣慰,毕竟虞楚可以如愿以偿活一百年了。她翻箱倒柜地将自己从家带来的福龟玉佩找出来,赠她当贺礼,虞楚大为惊喜。
两人正说话,徐千屿眼梢一扫,一身锦衣的少年在阁子外晃来晃去,见她看来,冲她们一笑,朗若玉树临风。
徐千屿送走虞楚,向阮竹清走过去:“你又来了。”
果然她既不惊讶,也毫无歉意,还是顶着那副一看就很难讨好的脸。
阮竹清:“今日开张吗?”
徐千屿点点头,走进阁子内,从窗口出现,点亮了一只蜡烛。
四面天暗,桌上什么货品也没摆,当心摆放一根蜡烛,橘黄的烛火将背帘映照得粼粼泛光,也将徐千屿的脸照得格外神秘,她道:“静心。”
阮竹清感觉自己仿佛不是来买东西,是来完成什么神秘仪式的,便也好奇,依言闭上眼。
片刻后,眼睁开,阮竹清讶异。
那蜡烛已经换成一个白盏,盏中盛水,漂浮一朵晶莹剔透的睡莲。一只粉蝶在盛开的花尖上翩翩振翅,摇落金粉。
阮竹清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感觉心旷神怡。
又片刻,徐千屿伸出一双纤细漂亮的手捧起盏,粉蝶飞落至她的肩上。端起的瞬间,盏中幻化,徐千屿手中捧着的赫然是一盏澄清的花茶,茶水底部色深,向上渐变至透明,水面上漂浮一片洁白狭长的花瓣。
幻术?
阮竹清接过茶,清香袭来,忍不住啜饮。
“好茶啊。”他顿时称赞起来,自来了仙宗内,他对吃喝饮食的底线一再降低,八百年没有喝过这么精致的茶了,咂嘴品了品,忍不住一饮而尽。
徐千屿不动声色。
南陵豪奢茶楼,普通小把戏耳。她整日和那些纨绔厮混这种地方,纨绔们忙着去调戏茶娘子,她拍案而起,将茶娘子解救到包厢,然后逼人教她变戏法。
阮竹清看起来已经被征服了,他觉得徐千屿是宗门内罕见的有品位之人,交个朋友不亏:“哎,你不问问我买什么?”
“我管你买什么。”徐千屿一盆冷水泼下,“我只管我卖什么。”
她在阮竹清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从案下拿出一块玉牌扣在桌上,转个向,上书:紫玉。
“这是今日题眼,今日所售之物,全与它相关。”
阮竹清看着那牌子,怔了怔:“为何是它?”
他只听说过作诗作赋有题眼的,没听说过买东西也有题眼。
徐千屿一瞥天边紫黑夜幕:“有感于晚霞。”
“……这倒是新鲜,你说说你卖什么,怎么个卖法。”
面前排出十个一模一样的木匣子,徐千屿又将顺序随便调换了一下,道:“现在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何物。内容不同,落子无悔。”
阮竹清挽起袖子,竟然生出了一种兴奋感:“这我知道,盲选是吧?你要价多少?”
徐千屿:“你愿出多少?”
阮竹清:?
这生意做的甚是随缘,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多少钱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确定的吗。
徐千屿侧眼瞧着他:“你认为它值多少,便出多少。”
阮竹清实在太好奇了,前面又是茶又是蝴蝶,已经将他的期待值调动得太高:“我出三千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