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哭笑不得,“明明是你把水撒在我被子上!”
林湛勾起嘴角,“别人相信就行了。”
林鸿摇摇头,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大哥当初学艺回来,还真的是装了挺长时间的好兄长,家里人都信了,连他都差点信了——如果不是他背着爹娘,把人小姑娘的手帕藏在他衣襟里的话。
对了,那小姑娘后来成了他媳妇儿,说起来大哥还算是他俩的媒人。
林湛又道:“娘说你媳妇儿子回娘家了,你怎么不跟着去?吵架了?”
见他一脸兴味,林鸿无奈道:“没有,他们明天就回来了。对了,大哥你从前见过锦娘的,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有么?什么时候?”
林鸿道:“那年你下山回来,和我一起去县里书局买书,你把一个小姑娘的手帕藏在我这里,后来被她发现了,她还打了我一巴掌。”
林湛皱眉想了想,终于在旮旯角里记起这一幕,击掌道:“想起来了!她还真成了你媳妇儿!”
林鸿便道:“还要多亏大哥捉弄‘有功’。”
林湛瞪大了眼喊冤,“我何时捉弄你了?分明是你小子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个不停,我就想我这傻弟弟第一次喜欢人,还不敢说,我当大哥的,当然要帮一把,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主意,你还不领情!”
林鸿有点窘,“你别乱说,我才没乱看。”
林湛点头道:“是,你没乱看,你就一门心思盯着人小姑娘一个看了,看得差点撞上门柱都不知道。行啊你小子,那姑娘当时看着挺小的吧,你真的下手了?”
林鸿面上发赤,急急道:“我们只有书信往来,直到她十五岁我才让娘上门提亲,大哥你别乱猜!”
林湛笑嘻嘻道:“我又没说什么,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忍,忍有四五年吧?”
林鸿恼羞成怒,脱口而出:“还是不如大哥忍得久!”
林湛脸上笑容一下僵住了,阴测测看他一眼,扬了扬拳头,“小鸟儿,许久不见,大哥有点想你了,记得明天一早来武场,咱们兄弟两个好好会一会。”
林鸿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看他潇洒离去,再回忆一下那铁拳的滋味,欲哭无泪。
这晚林湛谁在东院正屋,青柳睡在东厢。
次日许嫂子来喊二人起床。青柳怕一会儿碰上林湛,急匆匆梳洗完毕,就要赶去正院,没想到一出门,就和人撞了个正着。
林湛早就洗完了,不知在她房外站了多久。
青柳退了两步,也不敢抬头,冲他福了福身子,低头垂首顺着回廊就快步溜走了。
林湛要说的话堵在嗓子眼,明明昨天还一个劲的瞥他瞥他,从昨晚开始,就躲他躲得跟洪水猛兽一样,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溜得这么快,他娘这是帮他娶了只兔子回来了吧?
饭桌上,青柳也不再去偷看林湛了,等大伙儿吃完,林老爷喊了兄弟两个去说话,青柳正好跟薛氏说她回家的事。
薛氏一开始没听出来,只以为她要回去看看,便笑道:“不急,等一会儿大郎从他爹那回来,让他陪你去。”
青柳咬了咬唇,索性道:“太太,当初我进门,和大公子结的是冥婚,眼下他回来了,我们两个的亲事,也就不做数了,我想回家去。只是太太当初替我爹治病花费的银子,家里一时半会儿还不出来,请太太宽限一段日子。”
薛氏一听就变了脸色,拉着她的手,表情凝重,“谁说你和大郎的婚事不做数了,是那混小子说的?”
青柳忙摇头,“大公子从未说过这话,是我自己的意思。”
薛氏听不是林湛阳奉阴违,面上才缓了下来,又将这两日的事在脑中过了一遍,便知是青柳想岔了。
她摇头轻笑,拉着青柳坐下,道:“是我的不是,昨日得知大郎回来,心绪动荡,就把别的事忘了。昨晚在饭桌上,本该将你的身份说给大郎听,可当时又有顾虑。”
她便把昨晚和林湛谈话的内容和青柳说了,又道:“是娘糊涂了,让你受了委屈,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青柳听了她之前的话,脑中正混乱迷糊着,眼下见她这么说,忙摇摇头。
薛氏道:“好孩子,不管大郎在不在,你都是我认定的儿媳妇,这事不会变。当初虽结的是冥婚,可咱们两家也是正经请了媒人说合,又换了婚贴的,和明媒正娶是一个道理。要不然,咱们家再办一次酒宴吧?”
青柳忙又摇头,“娘,再办酒宴就不必了吧?没有这样的规矩。”
薛氏笑道:“这么说,你这是同意做咱家儿媳妇,不回去了?”
青柳红了脸,低声道:“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害得娘替我操心了。”
薛氏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本就是娘没将话说清楚,现在说开了就好了。青柳啊,大郎这孩子,我当娘的最清楚不过,虽平时看着没个正形,可大事上从不糊涂。你大可放心,林家的男儿,不会负你。”
青柳点点头。
青柳回房后,薛氏想想又觉得不放心,让杨嫂子去林老爷那儿,把林湛喊来。
林湛被他爹训话训到一半,来了他娘这里,便瘫在椅子上,哀叹道:“娘,爹还是这么啰嗦。”
薛氏听得好笑。别看林老爷平日挺寡言的一人,他的话全憋着训儿子的时候说了,讲起来一套一套的,听得兄弟两个耳朵生茧,叫苦连天。
薛氏笑到一半,想到青柳,又板了脸,道:“坐端正了,这样子像什么。”
林湛瞥瞥她,见她不是玩笑,只得老老实实做好。
薛氏道:“你昨晚回去怎么和青柳说的?”
林湛张了张嘴,“我还没和她说上话。”
薛氏瞪他一眼,“难怪她会误会,刚才还过来和我说想回家去,她以为你回来了,咱们家就要反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