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乔茗茗听到被强制开机的好大儿发出银铃般的笑:“真的吗,太好啦,我也要去工作,啊啊衡衡好幸福噢,可以去参加工作啦耶耶……”
乔茗茗:“……”
刚睡醒就无语。
今日早饭还算丰盛,有甜糯香软的地瓜。嘿嘿,是红心地瓜,她很喜欢!
和地瓜搭配的是浓稠的稀饭,桌上还有两碟子隔壁老夫妻给的腌萝卜和腌黄瓜,以及几个水煮蛋。
宁渝给她盛碗粥:“在这里早晨可一定要吃饱,要不然不到十点就得饿。”
这事乔茗茗懂,她上辈子老家也在农村。在农村干活的人早晨是不可能吃牛奶配面包的,不怕被饿得腿软的另说。
大家的早饭大多是粥,要不就是纯纯白米饭,反正得吃得饱饱的。
乔茗茗这人很听过来人的话,难得的在早晨里吃了一碗粥一个红薯两个鸡蛋。
宁渝满意了。
乡下的气温明显要比城市更低些,即使此时的城市还未钢筋水泥化,乔茗茗也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气温更凉爽空气也更好。
出门时,太阳还未升起。
昨夜下了小雨,路上稍稍有点湿润,草丛中也带着点点水滴。
宁渝将门给锁好,边走边说:“昨晚估计是舅爷那边送东西来了,我今天早上在屋后水缸边发现了两斤富强粉。”
这里应该没人能搞到精细的富强粉,除了当过兵,有不少人脉的周队长。
乔茗茗:“他们对你好好哦。”
“对的,但我现在没法回报。”
夫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算了,咱们还是先别想回报的事儿了吧,你找个机会问问,咱们到底能不能搭间厨房和厕所。”
乔茗茗发现自己先前想的实在太简单了,他们夫妻俩现在属于“坏分子”行列嘛,你是来这里吃苦改造的,有个不漏风漏雨的屋子住就不错啦,怎么还要求那么多。
宁渝想到这茬也有些为难,怕就怕因为这事儿县里会有人下来检查。
他们待遇算不错,每个月交上两篇思想报告和工作日记便好,其余方面除了工分外和干的活稍微重点难点外,和知青也没什么两样。
哦对了,还有不能随意出村。
别说去县里,去公社也得打报告,周队长同意后还得派个人跟随才能去。
但后面那点无所谓啦,乔茗茗现在知道周队长是自己人,要叫一句表叔的,肯定不会卡你的报告单子。
哎!
为难为难,想建个厨房厕所怎么就这么难。
两人带一小孩很快走到村里晒谷场,通常大家都是在晒谷场集中准备上工。
乔茗茗大老远地就看到晒谷场上站着不少人了,村民们依次领着工具,笑笑的说这话,或者吆三喝五地结伴走进田地中。
她忽然就驻足,愣了片刻,问:“现在农家肥是不是也没那么好用了?”
宁渝:“没错,其实现在许多地方都在争着抢着买化肥,上头也是在推化肥。”
他们国家第一座化肥厂是在三十年代建成的,可到了五十年代,主推的还是农家肥。
没办法,产量跟不上。
宁渝牵着她的手继续道:“你岁数小怕是不记得,在我印象里,我十多岁的时候有搞过积肥运动。那时候都说家肥出门、矿肥出土、山肥下山、水肥上岸,到现在了很多地方还是这样。”
他又说了:“还记得我去年去沿海出差吗?那里的水肥是海肥,可有意思。咱们内陆争着抢着要的海货在他们那儿是用来堆肥的。”
“哪些海货?”乔茗茗眼睛亮晶晶,她很喜欢听宁渝说这些事情。
“无非就是海胆苔菜细蛤这些,加上海土,别说堆得真不错。”
宁渝虽然生在这个没高铁没网络的年代,但视野好像比她这个千禧年后出生的人还开阔!
他大学时就跟着导师走过荒芜的戈壁与沙漠,也去过碧海云天的沿海渔村。甚至到过草原,在那里住了两个月的蒙古包,还爬过大横断,只差到国外浪一圈了。
但话说回来,乔茗茗也没去过国外啊,她上辈子走过最远的距离就是去了隔壁省上学。
就说说,这让她怎么能在宁渝这里升得起优越感嘛。
她听得开心,宁渝也讲得尽兴。
他说:“这两年化肥厂子多了,产量提了上去。咱们国家需求高,所以难买归难买,公社若有这想法,使点儿力气多跑几次或许也能买到。数量够不上也没关系,农家肥和肥料一块用,用对方法调好比例就成。”
乔茗茗挠了挠头,思考几秒立刻心潮澎湃精神起来!
这样的结果就是粮食产量大幅度增加,然后村民们分到更多的钱,到时候队里可以继续买肥料。
有钱了,肥料就可以买全了,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到时候农家肥自家产出的自家留着,你是浇菜地还是开荒地都行,反正结果就是厕所入户。
自家要是能有厕所,谁乐意去公共厕所对不对?能享受谁乐意吃苦啊。
而且不谈卫生,还有安全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