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何等精明,岂能不去彻查他?
而且那人当年就喜欢发战争财,若让那人查出自己是十八寨的少寨主,必定会抓着这个身份借机生事。
所以先将义兄推出来,将他洗干净,这样以后那人就无法在拿他的身份大做文章。
谢揽不解的是:“那为什么告诉了义兄,不提前告诉我?”
“他非要试试你的本事。”冯孝安也颇无奈地指着沈邱,“想看你是否可堪重任。”
谢揽心中虽愤懑,却也着实松懈不少,问沈邱:“稍后你们劫走我义兄,会将他送回北地?”
冯孝安没答:“你可以回去了,就是告诉你一声,等会儿劫狱带着小嘉躲起来不要动手。”
谢揽开始慢慢沉眸,看不出二叔的情绪,立刻移目去看沈邱。
沈邱却避着他的目光。
谢揽顿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上前一步逼问:“你们该不会将错就错,准备借用我的身份做些什么?”
冯孝安不答。
谢揽不敢相信:“你们是想借我的名号,去向朝廷低头,接受朝廷诏安?”
“你义兄确实有一些想法,是他提议的。只不过我也赞同罢了。”
冯孝安打量谢揽脸色,“他说,他去到北地之后,才知道朝廷为何如此忌惮咱们十八寨。认为单是一时顶替不行,在你离开京城之前,他都得替你顶着。希望沈邱上书提议诏安,他个人接受诏安,去往威远道当人质,朝廷便能放心西北。他与程令纾认识,威远道不会难为他,而你爹知道他是假的,也不会动怒,彼此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这叫相安无事?”真给谢揽气笑了,紧紧捏起拳头,“这是委曲求全吧!”
想都不要想,他绝对不同意。
即使是假的,借用他的名头向大魏朝廷低头接受诏安,此乃奇耻大辱,传回北地他还要不要脸了?
而谢临溪又会遭受多少委屈,人质是这么好当的吗,在那玩什么自我牺牲?
谢揽根本不需要。
冯孝安劝他:“可是朝廷如今是真的忌惮…… ”
“不是忌惮,是朝廷最迟三年必定攻打你们!”谈论此事,沈邱脸上多出几分威严,指着谢揽说道,“这些年不知多少折子递上去,我都有拦着,因我知道冯孝安在,不会出事。但他命不久矣,我可不放心你!”
尤其试过谢揽之后,沈邱更不敢掉以轻心。
这小子猛的很,万军之中取人首级不在话下,绝对有拿下北戎自立为王挑起战火的本事。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用不了三年……”
“管你几年。”谢揽自小吃过多少威胁,怕他才怪,“随便打过来,就像我方才将你逼入死角一样,来多少我都让你们有去无回,不信试试。”
沈邱怒极:“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我说是又如何?若非我二叔拦着,你这十几万玄影卫的首领早被我一刀宰了,哪来的脸与我说这话?”
谢揽讥笑一声,转身便走,“二叔怕我身份暴露,我走就是,您这样厉害哪里用得着我来保护来冯嘉幼?我这就去救出我义兄,带他回北地。”
“还有沈邱,我在十八寨坐等你们这些狗官打上门。”
“好生狂妄的小子!”沈邱多少年不曾受过这气,险些喘不上来,伸手就要放出令箭,却被冯孝安拦住。
冯孝安喊他:“小山,你不是来京城查滇中粮仓案的?如今有线索,你却不管了?”
谢揽似没听到,飞身跃上屋顶,扬长而去。
“不能放他走!”沈邱再次想要放出令箭。
“他只是个孩子,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你放心,我最了解他的性子,他自己会想通的。”冯孝安死死按住他的手臂不放。
“你这是放虎归山!”
“他是个纸老虎。”
“屁的纸老虎,你没见他方才将我按在地上打吗?”
“也有人能将他按在地上打,只不过不是你罢了,冷静,稍安勿躁,听我的,先放下令箭……”
谢揽没回大理寺,先冲回冯府,去到他从前住的小院:“松烟,收拾东西去城外等我,路上机灵点,死了我可不管!”
正打盹的松烟吓了一跳,他这乖张的模样,和上次提刀去抓二爷时类似,只不过更恐怖。
“少主,又怎么了?”
谢揽不搭理他,又走去床铺前一把掀翻了。
这次是场血战,他要让朝廷看看他的实力,要拿最趁手的兵刃:“我的苗刀在哪儿放着?”
松烟诧异道:“您说什么傻话,苗刀不是送给少夫人当聘礼了?”
晴天霹雳,谢揽太久没碰那柄刀,竟给忘了。
赶紧去往他与冯嘉幼的新房,扒了一圈也没找到。
再说冯嘉幼才和沈时行聊过滇中粮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