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压制住自己的担忧,哼笑:“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舅舅。”
冯嘉幼可不敢小看那位监国:“谈不拢的话,只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
韩沉疑惑:“什么最原始的方式。”
“当然是用刑。”谢揽接上话,“裴砚昭在玄影司一贯是掌管黑牢的,各种酷刑他信手拈来,花样多到你无法想象。”
“你敢!”韩沉对他怒目而视。
谢揽抱起手臂:“你要去问裴砚昭敢不敢,不是问我。”
此时骆清流也从厅里走了出来,凉凉说道:“裴砚昭要是不敢,我敢,我们十二监的酷刑不输给玄影司,就从最轻松的宫刑开始。”
韩沉捏紧了拳头,紧盯着骆清流。
和面对谢揽这个损友不同,此时他一双乌黑的眼眸中布满杀意。
紧张的气氛中,谢揽在韩沉肩膀上拍了拍:“你不要误会,他是冲我发脾气。”
竟然被他看出来了,骆清流一瞬泄气,讪讪道:“大哥说什么呢,我哪儿敢啊。”
谢揽另一手又拍了下骆清流的肩膀:“刚才的形势你也瞧见了,连我都不得已自报家门,你就别委屈了。”
骆清流看上去极为感动:“大哥居然还和我解释?”
谢揽不满:“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霸道的人?”
骆清流和韩沉几乎是同时翻了个白眼。
冯嘉幼在旁观察韩沉,见到士兵将马牵来了,招呼他们上马,出门去找南疆监国:“王上一起去看看?”
韩沉当然要去,走到一匹战马前:“你们别想得那么美,裴砚昭有没有抓住我舅舅还不一定。”
谢揽先扶着冯嘉幼上马,才坐去她背后,与她同乘:“幼娘,你确定要去?滇南边境地势险峻,此行危险重重。”
如今说服了镇国公,军营内暂时安全,她还是留下来最好。
南疆监国基本是无法说服的,最终还是要诉诸于武力,以及韩沉内心的反战。
这些谢揽自己就能做。
冯嘉幼偷偷瞥他:“我不是不放心你出去做事,只不过,我有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
谢揽疑惑:“嗯?”
冯嘉幼的声音越来越细微:“因为你可能看不懂裴砚昭沿途留下来的记号,无法准确找到他,只有我可以……”
谢揽微微愣了愣,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他不说话了,咬牙切齿地一扬马鞭,带着冯嘉幼飞驰而去。
骆清流才刚上马,正准备扬鞭,听见背后隋瑛喊道:“你等等!”
稍作迟疑,他依然甩起马鞭,追着谢揽三人离开。
“你跑什么?”隋瑛匆匆解了门外的一匹战马,也不知是谁的,策马追过去。
第96章
这个念头将她困扰的寝食难安。.
骑马出了滇南都司大门, 谢揽没好气地问:“往哪个方向走?”
冯嘉幼指过去:“他是往南面追的。”
谢揽一扯缰绳,转道向南。
行了几里平坦路,又停在一个三岔路口前。按照常理说,裴砚昭应该在这里留下标记, 但谢揽仔细观察, 并没有任何发现。
冯嘉幼指向密林:“那里。”
谢揽真想问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但这是人家旧情人之间的秘密, 逼着她交代,也未免太过小气。
他忍下来, 带着冯嘉幼策马进入密林:“你为何要让裴砚昭追那么远才动手?”
冯嘉幼扭头朝滇南都司的方向望了一眼:“你没听阿瑛说么, 衡王想要南疆监国的孔雀令,若不让监国走远一些, 落在他和镇国公手里,岂不是给他们造反递刀子?”
“但你那会儿还不知道衡王的图谋吧?”
“不难预料。”
她以四个字简单概括, 谢揽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冯嘉幼突然道:“等等。”
谢揽勒马停下:“嗯?”
密林内雾气弥漫,冯嘉幼抱着马脖子, 向前倾身, 集中精神仔细观察:“该往左拐了。但是南疆监国在这里与手下汇合了, 好些个高手。”
谢揽:“……”
他真是快要忍不住了,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信号, 连这种细节消息都可以传递?
“难了。”冯嘉幼眉间现出忧色,“裴砚昭特意提醒是一众高手, 可见他不是特别有把握, 在被围攻的情况下,成功留下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