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过会有人突然冒出来, 扔给谢揽一个兵器匣。
眼下这种局面,兵刃起到的作用并不是特别大, 重要的是重新燃起了谢揽的气势。
正如他说的, 似乎连老天都在帮他。
戈宏实在是没把握。
副首领尚且如此,其余十来个与他交过手的护卫望着满地尸体, 更别提心中的恐惧,都在心中期盼着大首领尽快出手。
谢揽扫他们一眼, 讥笑:“难怪当年南疆会败得惨烈,你们真是不成气候。”
那么多的高手, 围困他一个重伤之人, 畏畏缩缩, 总想着等帮手, 等军队来。
错失了多少机会。
谢揽拉动机关兵器匣上的栓环, “咔”,兵器匣右侧如折扇般展开一扇, 露出一个缠着黄铜丝的精致刀柄。
他用力握住刀柄, 从匣内抽出一柄锋利的唐横刀。
这是除了家传苗刀之外,谢揽第二件趁手的兵刃。
他那张溅满血污的脸, 顿时洋溢着不可一世。
然而低头去看冯嘉幼时, 又收敛的干干净净, 连眼睛都温柔清澈许多:“跟着我虽然凶险……但还是跟着我吧。”
原本他是想让她躲去后方, 交给隋瑛和骆清流专门看着。
可是谢揽不放心,除了他自己,他谁都不放心。
“好。”冯嘉幼没有片刻的犹豫,也没多余的话,只是抬起手,帮他把荡在鬓边的几缕乱发别到耳后去。
方才他束发束的潦草,碎发又散下来一些。
如今,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如同冯孝安说的那样,当计谋没有用武之地时,必须信任谢揽手里的刀。
而谢揽被她冰凉的手指触碰耳廓时,箍住她腰肢的左手臂不自觉的紧了紧。
却又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松开她,改为握住她的手腕,侧眸问骆清流:“你需不需要兵刃?”
“大哥不要小瞧它。”骆清流扬起两指间夹着的薄薄刀片,“我这也是祖上传下来的。”
“那韩沉交给你了。”
谢揽不再废话,拉着冯嘉幼直接杀上前去!
这一瞬间的气势,仿佛对面全部都是猎物,而他才是捕猎者。
戈宏武功高,反应快,迅速撤去一边。
他背后之人则几乎被谢揽一刀劈成两半,惊的众人迅速散开!
冯嘉幼惊恐的浑身打颤,心脏险些跳出胸口。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扎进手掌心去,咬紧牙关不表现出来,害怕分谢揽的心。
她不是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只是突然想起了沈时行,不知道他逃走没有,想回头看一眼城门口。
索性也不闭上眼睛了,谢揽的方方面面,她全都想要了解。
戈宏从谢揽挥刀的力道,分辨出他如今薄弱之处,喝道:“不要再攻他肩膀上的伤口,一起攻他左胸肋骨!”
一众人听得此言,已经被谢揽的击溃的自信一瞬回来了一大半。
戈宏又震声道:“且他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带人围拢谢揽,同时指挥几个人去攻骆清流,抢他们的王上。
……
隋瑛原本打算提剑去帮骆清流,蓦地发现沈时行翻身下马,躲去了城门角落。
隋瑛又退回来:“你怎么还不逃?再不逃真的来不及了!”
“没必要啊。”沈时行躲在一根城门柱后边。
冷静下来之后,他差不多看清了形势,“咱们究竟是赢是输,差不多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赢了不用逃,输了逃不掉。”
城外都是崎岖山路,有些栈道狭窄的根本无法骑马,需要牵着走。
若是输了,他一个不懂武功之人,肯定会被追上的。
隋瑛粗略一想,认为他说的也对:“若能活着回去,这也算个教训,看你往后还凑不凑热闹!”
“我若是会怕,就不会一个人追来。”沈时行原本想逃,也只是怕留下来给他们添乱。
现在看来并不会添乱,无所谓了,“你就别管我了,快去帮忙,我有自保能力。”
说着,他拽了下自己的儒生长袍领口,露出里面一层刀枪不入的软甲。
双手一掀,软甲边缘支棱起来,连脖子都能护住。
此番他执意要来南疆,他爹虽然气的想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但出门前还是给他准备了一大堆的防身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