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很不甘心,给他饭碗里夹了几颗花椒和辣椒。
陈西泽吃了两口,放下碗:“欺负我很好玩?”
“好玩。”
陈西泽把薛梨揪了过来,薛梨咯咯地笑着,俩人撕打了一会儿,然后又亲密地抱在了一起。
……
几乎有一周的时间,陈西泽将她困囿在自己这一方小小的天台上,俩人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做,无时无刻不在极尽欢愉。
最疯狂的时候,俩人把彼此灌醉了,疯狂也加倍,她抽陈西泽咬过的烟,薄荷味的白雾喷在他脸上,陈西泽捧着她的腰,带她攀上最极致的顶峰。
俩人宛如末日狂欢一般,在这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小岛天台上,耽溺于人间最堕落的情爱中,不可自拔。
但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沈南星给薛梨打电话,说她要是再不回来上课,就真的没办法帮她点到了!
其实薛梨不愿意和陈西泽谈这件事,她怕陈西泽不想回去。
在岛上,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当个流浪艺术家,穿着人字拖,走遍幽静的大街小巷,即使看不见,生活也不会被打扰。
可是回去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他们会面临什么,薛梨心里更加没谱。
但她也不想和他分开哪怕一分钟。
晚上,有朋友们来天台开音乐会,薛梨认识了陈西泽身边的这些人,他们很热情,也很单纯,和他们喝酒聊天,薛梨感觉还挺愉快。
所有人里要数胖子话最多,从他的口中,薛梨侧面了解到了陈西泽这一年来的生活。
他一如既往对赚钱抱有高度热情,当然,更加不近女色,保持着良好的自律,堪称男德榜样。
薛梨浅笑着,摇晃着酒杯,看着坐在木桶上拉奏小提琴的男人。
风吹着他一头微微零碎的短发,皮肤泛着某种冷感的白,小提琴抵在颈旁,漆黑的眼眸分明如此清澈,带着叛逆与不羁,谁能想到那是一双盲瞎的眸子呢。
他脚上还踏着人字拖,轻松随意,这是从前的陈西泽绝对不曾拥有的生活。
薛梨真的很喜欢陈西泽现在的样子。
没有压抑,没有焦虑。
如果他和她回去,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考虑了很久,薛梨还是决定独自离开,走了之后再打电话告知他,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她绝不勉强。
她已经不再是刚入大学校园的小姑娘了,也不是那个死死抱着他不肯撒手的任性女朋友。
陈西泽历经黑暗与坎坷,薛梨想要努力去爱他。
爱是尊重,不是捆绑。
次日清晨,薛梨调好了电子表震动的闹钟,不想惊醒陈西泽,准备独自离开,等上船之后再告诉他。
她不想影响他的选择。
醒来之后却发现,身边男人早就醒了,他将柜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规规整整地装进了箱子,日常生活的用品也全都收拾妥当了。
“醒了,去洗脸。”陈西泽平静地说,“给你定了七点的船票,你回去还能赶上早课。”
薛梨诧异地说:“可你收拾的是你自己的衣服。”
“你这几天穿的都是我的衣服,你又没带多少衣服过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走?”
“嗯。”
“为什么啊,陈西泽,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
“我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能让我想到一些与你有关的事,现在你在我身边,我不需要靠回忆生活。”
陈西泽将行李箱阖上,稳稳地立放在门边,推着小姑娘进了洗手间,“时间不够,别化妆了,洗把脸出门。”
薛梨终于明白了,他选择跟她一起回去,开心地大叫了一声,跳起来宛如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亲他的左脸颊右脸颊:“我太幸福了吧。”
“……”
陈西泽退后两步,稳住了身形,托着她的臀:“请你给残障人士留点缓冲的余地,别搞突然袭击。”
“你跟我回去,我太高兴了。”她还用脑袋一个劲儿拱他的颈子,“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讲,怕你不想走,我又不想和你分开。”
“以后有话直说,我们之间不需要猜来猜去。”
“嗯!”薛梨双手揽着他的颈子,近距离地贴着他的薄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走啊?”
“因为你昨晚太疯了。”
薛梨有些不好意思,吊着他撒娇,陈西泽抱着她进了洗手间,给她挤了牙膏递过去。
“陈西泽,我觉得你跟正常人一点区别都没有。”薛梨从他身上跳下来,“真的,你拿东西也特精准,甚至都不会碰到别的。”
陈西泽一边给她拧洗脸巾,一边解释道:“我现在的脑子相当于一台测量仪,用秒数和步数,测量熟悉的生活场景,用手臂的高度测量物品的放置,尽可能做到精准无误。”
薛梨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不愧是天才的大脑。
要换了她,估摸着得天天摔跤,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