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识抬举的无知凡人。
见濮阳鸾不动,濮阳烈有些不耐烦地道:“还不快将人交出来!濮阳鸾,别以为你现在做了那镜明宗掌教的二弟子,就有资格和本少爷作对!”
他言语之中,便是对化神境界的容洵也不见多少敬意。
“对本少爷不敬,你那对无用的父母,可不会有好日子过!”濮阳烈威胁道。
濮阳鸾冷冷地看向他,脸上不见任何表情,但右手却紧握成拳,泄露了心底的不平静。
濮阳鸾与濮阳烈虽然同姓濮阳,身份却并不相同。
濮阳一族乃是东域赫赫有名的仙门世家,底蕴比之镜明宗还要更为深厚。濮阳烈的父母都是化神修士,祖父则是濮阳一族的家主。修士境界越高,孕育子嗣便越艰难,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自是百依百顺。
如此家世,无论濮阳烈做什么,身边都有一群人拍手叫好。
不过东域除了濮阳氏,还有无数势力不输于其的仙门世家,濮阳烈正是因为开罪了比之濮阳氏势力更大的家族,才会在年前被送来镜明宗避祸——镜明宗一位长老的道侣,正是出自濮阳氏。
而濮阳鸾的父亲只是濮阳氏旁支族人,修为平常,本就不受重视。后来他更是不顾族中长辈反对,娶了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
而出乎人意料的是,作为他们的女儿,濮阳鸾的资质竟然远胜过许多濮阳氏族人。
只是因为父母的关系,濮阳鸾并不受族中重视。
直到容洵受邀为濮阳氏家主贺寿,见了她,不忍明珠蒙尘,便将她带回镜明宗,做了自己第二个弟子。
濮阳烈见濮阳鸾沉默不语,勾了勾嘴角,飞身落在她身边,伸手就要向少女抓去。
“仙长……”少女含泪,无助地看向濮阳鸾。
她抬眸,伸手挡住了濮阳烈的动作。
濮阳烈没想到她真的会对自己出手,心中一惊,随即羞恼不已。
她竟然敢拦自己?!
濮阳烈眼中闪过戾色,手中招式骤然变得狠辣,向濮阳鸾步步紧逼而去,一招一式皆落向要害。
濮阳鸾飞身退后,足尖点过湖面,将他引离竹筏。
同为筑基境界,就算濮阳鸾最善卜筮,不常与人动手,但面对濮阳烈时,也并不落于下风。
灵力碰撞,湖水向四周飞溅,漾开一圈圈涟漪。
“你们都瞎了吗?!”濮阳烈见自己一时解决不了濮阳鸾,回头对自己几个跟班喝道,“还不快将那贱婢抓起来!”
他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了!濮阳烈眼中闪过阴戾之色。
正在另一张竹筏上的几名少年听了他吩咐,连忙跳向少女所在的竹筏。
濮阳烈完全没有将一旁的太上葳蕤放在眼中,几个跟随他的外门弟子也是如此。哪怕他们也不过炼气境界,但修为停留在炼气七重,久久无法突破的大师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竹筏因为多了几个人晃动起来,划着竹筏的杂役艰难地稳住身形,竹筏在湖中打着转儿。数道灵力落下,少女咬了咬牙,跳进了湖中,及时躲过了落向自己的灵力。
但在她背后,就是太上葳蕤。
她站在原地,缓缓抬手,几道灵力便悬停在空中,瞬息之后,消弭于无形。
不过是去趟玄光塔,也能遇上这些麻烦,太上葳蕤冷冷看了一眼这些外门弟子,拂袖一挥,毫无防备的几个少年便被扔了出去,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跌入水中。
“去扶余岛。”太上葳蕤淡淡开口,竹筏上的杂役连连点头,心有余悸。
“没用的东西!”濮阳烈看着落汤鸡一样的小弟们,怒气更甚。
他们被人教训,打的不也是他的脸!濮阳烈脸色阴沉,他回身,手中长刀出鞘,从太上葳蕤背后袭来。
她既然要和濮阳鸾一起多管闲事,那他就成全她们!
“师姐小心!”濮阳鸾飞身想拦住濮阳烈,口中高声提醒太上葳蕤。
太上葳蕤侧身躲过这一刀,袖中琴弦破空而出,与刀刃交错而过,发出一声铮然闷响。
濮阳烈被灵力逼退,他停在竹筏尽头,一张脸涨得通红。
容少虞不是个炼气七重的废物吗?她什么时候筑基的?!
一击不成,濮阳烈并不打算放弃,他脚下用力,竹筏便倾斜而起,太上葳蕤旋身,素白的裙袂扬起,足尖恰好落在高高翘起的竹筏一端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濮阳烈,眼中并无多余情绪。
竹筏上无辜遭殃的杂役落入水中,好在他水性不错,连忙向远处游去,免得卷入这一场混战。
濮阳烈眼神阴沉,再次持刀劈来,却在半空被琴弦缠住刀刃。
用作琴弦的天蚕丝十分坚韧,在太上葳蕤灌注灵力之后,更非刀剑轻易能断。
她指尖用力,濮阳烈的身形便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长刀脱手,沉入水中,太上葳蕤收回琴弦,脚下倾斜的竹筏摔落在水面,她飞身站在竹筏上,轻若飘蓬。
濮阳鸾落在她身边,见此,不由松了口气。还好,师姐没有受伤。
跌进水里的濮阳烈尚且还有些茫然,他全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输给了镜明宗掌教门下最没用的弟子。
他怎么会输?濮阳烈的神情狰狞得有些扭曲,他看向太上葳蕤:“容少虞,你不过是容玦身边一个奴婢,竟敢这样对我,是不想活了吗?!”
“容玦连身边的奴婢都管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