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下立刻动身,一定擒下容少虞问罪!”
这容少虞真是疯子,为了自己的师妹,竟敢刺杀桑庭公子?!
游子方随行的人不少,便没有住在镜花岛上,此时他起身,带着天水阁众人浩浩荡荡向镜花岛而去。
桑庭的护卫没能追上太上葳蕤,游子方思虑一二,觉得她应当会回镜明宗。
除了镜明宗,她还能去何处。
便是没有找到人,她身为镜明宗弟子,定然有一盏魂灯,以那盏魂灯为引,便可确定其所在。
游子方到日月殿时,只见殿前已经挤满了人,除了镜明宗长老弟子外,前来参加擢仙试的清溪郡各大势力来人同样也在此处。
雨声不绝于耳,纸伞盛开在空中,人头攒动,雨滴接连不断地打在伞面上。
“发生了什么事?”
“容掌门为何深夜请我等来这日月殿前?”
“云中城内好似生了什么变故……”
“似乎与天水阁有关。”
“我宗尚在云中城内的弟子传讯,城中似有黑龙出现……”
长夜未尽,日月殿前灯火通明,在游子方前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容洵提着一盏魂灯自日月殿中走出,濮阳鸾跟在他身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今夜,我门下逆徒容少虞走火入魔,行事狂悖,致使天水阁桑庭公子无辜枉死。自今日起,将容少虞自我镜明宗除名,从此她与镜明宗再无瓜葛!”容洵高声说罢,手中将魂灯重重摔了下去。
游子方正要阻止,那盏魂灯摔落在地,幽蓝的火焰跳动一下,瞬息灭去。
日月殿前一片沉寂,魂灯一灭,从此镜明宗与太上葳蕤再无干系。
雨声越来越急,濮阳烈撑着伞往回走,没想到濮阳鸾那小贱人运气这么好,才把她送到桑庭公子身边,他就死了。
不过这容少虞难道是为了濮阳鸾……
前方突然现出一道黑影,濮阳烈不由一惊,等他回过神定睛一看,随即吊儿郎当道:“是你啊。”
濮阳鸾站在雨中,任雨水打湿全身,一双眼在暗夜中,深不见底。
见了濮阳鸾,濮阳烈脸上丝毫不见心虚,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觉得她能把自己怎么样。
虽然同姓,但自己的父母可都是化神修士,濮阳鸾的父母一个修为低微,一个只是凡人,濮阳烈打心里觉得,她是低自己一等的。
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命人制住濮阳鸾,将她送给桑庭为奴为婢。
“你来干什么?”濮阳烈的语气高高在上,他从不曾将濮阳鸾放在眼里。
“若是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道歉,本少爷可以勉强原谅你,免得你落得和你那个师姐一样的下场。”
“得罪了天水阁,她只怕连块儿骨头都剩不下了!”
濮阳烈说着,大笑了起来,当日被太上葳蕤一遍遍按下水里的气总算是出了。
濮阳鸾冷冷地看着他:“我来杀人。”
她缓缓抬起手,一道道灵力飞出,席卷向濮阳烈。
他转身想逃,周遭的环境忽然扭曲变形,雨声在这一刻消失,濮阳烈眼中的一切忽然变成了另一番光景。
“滚开!都给我滚开!”站在原地的濮阳烈挥着手,体内灵力胡乱地被他挥手击出,山石碎裂,在雨声中并不十分引人注意。
濮阳烈想逃,却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在原地打着转。
濮阳鸾冷漠地看着他的恐惧,心中生不出怜悯。
师姐能为她杀了桑庭,那么她杀一个濮阳烈,又算得了什么。
若非是他,便不会有今日种种!
濮阳烈忽然抓起了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他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用力抓挠着脸,很快手上便沾满了自己的鲜血。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雨夜中,擅卜筮之人,从来都能造出最真实的幻境。
濮阳烈要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中死去,才能偿还他所做的一切。
火舌舔.舐上身体,濮阳烈痛苦地嚎叫起来,他在地上翻滚着想熄灭火焰,却还是眼睁睁看着火舌吞噬了自己的身体。
大雨之中,濮阳烈的表情却因为火焰的灼烧扭曲不已。
一重又一重幻境叠加,他被困在其中,挣脱不得。
直到濮阳烈体内灵力耗尽,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时,浑身鲜血淋漓。
濮阳鸾一步步上前,半蹲在濮阳烈身边,闪电破空,照亮了雨夜,雷声中,她语气平静:“濮阳烈,你该死。”
倒在地上的少年喉咙中发出嗬嗬的气音,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濮阳烈从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濮阳鸾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