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开口说什么,濮阳若上前一步,向濮阳鸾走来:“阿鸾。”
看着她,濮阳鸾的语气微松:“若姐,我的父母如今究竟在何处?”
濮阳鸾幼时落水,险些溺死,是濮阳若将她救了起来。在濮阳家之时,濮阳若待她也极好,濮阳鸾一向将她视作自己的阿姐。
濮阳若没有回答,她停在濮阳鸾面前,轻叹了一声:“阿鸾……”
太上葳蕤审视着走上前来的女子,神情冷淡。
就在刹那之间,一柄寒光熠熠的匕首落在濮阳若手中,直刺向前。
濮阳鸾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瞳孔微微放大,忘了动作。
太上葳蕤拂袖,濮阳若腕上一痛,那把匕首便摔落在地。不等她反应过来,太上葳蕤指尖微收,濮阳若的身体便被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第90章
濮阳若跌在地上, 体内气血翻涌,同为元婴修士,面前突然出现在濮阳家的少女竟随手一击便能逼退自己。
如此实力, 不知出身何门何派。
她还未来得及起身, 太上葳蕤出手封住她身周几处大穴, 濮阳若一时灵力全失,动弹不得。
濮阳若微微有些后悔,她见叶不孤一人应付族中三位洞虚大能,应当无暇顾及此处, 才悍然出手, 不想竟轻易被这小境界比自己低了一重的少女制住。
濮阳家家主见了这一幕,手中一紧,神色阴沉。
阿若竟然失手了。
“为什么……”濮阳鸾看着濮阳若,喃喃问道。
她一直将她视作自己的亲姐姐, 在整个濮阳家,除了自己的父母,濮阳鸾最亲近的就是她。
濮阳若脸上不曾现出愧疚之色,她笑了笑:“父亲有烦扰之事, 我自当为他分忧。”
濮阳鸾握紧了手,对上濮阳若脸上笑意, 心中漫上彻骨寒意。
她不再看濮阳若, 转头望着濮阳家家主:“濮阳家主,我的问题, 你可想好了如何作答?!”
她的语气很不客气, 濮阳家家主脸色难看,冷声喝道:“濮阳鸾,长辈面前, 你如此言行,可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濮阳鸾,颇为威严。
濮阳鸾第一次直视他的目光,眼中不见丝毫惧色:“家主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是不能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她的父母到底在哪里?
还是真如师姐所言,他们已经……
濮阳鸾对濮阳家本就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到了此时此刻,更是自心底升起难以言喻的怨怼。
“放肆!”黑袍老妪伸手向她抓来,枯瘦的五指成爪,带起一阵劲风。
太上葳蕤抬手画符,金色的符文成形,迎上枯瘦的手掌,瞬间化作粉碎,但也成功让老妪的动作慢了一瞬。
此时叶不孤已然赶到,他止住老妪攻势,随手将人扔了出去。
濮阳家另外两名洞虚修士及时出手,接住了老妪。
到了此时,濮阳鸾又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心中最糟糕的猜测已然成真。
“老祖如此,是急着杀人灭口吗?”眼泪滑落脸颊,濮阳鸾轻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讥嘲。
如今正在演武场中的濮阳氏族人,不乏有与濮阳鸾父母交好之人,但濮阳鸾回到族中这些时日,许是畏惧家主威严,许是畏惧害死她母亲的人,他们没有一个人肯告知她父母已死的真相。
因为害死阿娘的濮阳武,父亲与如今濮阳家家主,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甚至阿爹的祖父,都坐视他横死!濮阳鸾的目光落在精神矍铄的老人身上,缓缓握紧了拳。
“敢问家主,我父亲做错了什么,又是因何而死?!”濮阳鸾高声质问道。
濮阳家家主冷哼一声:“他神志不清,竟要残杀族人,被当场击毙本是应当!”
“神志不清?”濮阳鸾实在觉得好笑,“家主不会不知道,我阿爹要杀濮阳武,是因他害我阿娘丢了性命!”
她说完这句话,在场濮阳氏族人不由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叫濮阳武的青年,他不由畏缩地向后躲了躲。
“我阿娘因濮阳武而死,家主可有惩治他?”濮阳鸾厉声再问。
“你没有,濮阳武如今还好好站在这里,而你还纵容他的父兄杀了我阿爹!”她流着泪,一字一句道,“濮阳武不用受任何责罚,因为他是你亲弟的儿子,哪怕他不学无术,庸碌无为,在你们眼中,也比我阿爹身份贵重得多!”
平日总是被掩藏在光鲜亮丽下的阴私,骤然暴露在人前,濮阳氏众人不免都觉得面上无光。
“而你不惜编造我父母外出求医的谎言,骗我参加今日这场比试!身为濮阳氏的家主,如此徇私包庇,行事卑劣,枉为一族之主!”
濮阳家家主何曾这样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过,感受到周遭投来种种异样的视线,他心中恼怒异常。
此事原算不得什么,但被濮阳鸾于大庭广众下揭露出来,必定引起诸多非议。
“不是说濮阳家主为人刚正吗?如此偏私自己亲弟的血脉,濮阳氏其他族人没有意见?”
“不过是在自吹自擂罢了,你还当真信了。”
“如此逼迫一个小辈,他也不觉得羞惭……”
各色各样的议论声落入耳中,濮阳家家主脸色冷凝,若非有叶不孤在场,他早已对濮阳鸾动手,取了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