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敏拦着她不让她去。“他们找不到人就会走了!根本就没人见到你受伤,咱们家的车也只是个再常见不过的品牌,村里开这个车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们根本找不到你!”
梁衔月拍了拍她的手:“妈,既然这样,我出去看一眼难道他们就能把我从人群里揪出来了?我不弄清楚是不会放心的。”
那个箱子里涉及到了枪,梁衔月担心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麻烦迟早会找上门,最好想办法一次性解决,一劳永逸。
梁衔月洗干净了手,又找了口罩和帽子戴好,决定去村口看看。
那两个“警察”还在,因为听说提供线索有奖励,围观的村民们都绞尽脑汁的回想自己有没有遇到符合条件的人。
梁衔月佯装十分感兴趣,凑到近处听了一会儿,仔细看清了两个人的打扮,心里确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警察,穿着的是不知道哪里买来的保安服改装成的警服,不仔细看倒真看不出来。不过梁衔月也不会站出来揭穿他们,这个时候他不能吸引这些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她扯了扯袖子,退出了人群。
回到家以后梁衔月就开始思考起来,到底怎样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她正沉思着,梁康时从外面走进来,压低了声音对梁衔月说道:“那两个人已经走了,他们明天要去临山村找人。”
梁衔月抬头:“爸,你也在那堆人里啊?”
梁康时毫不犹豫的点头:“那当然了!我一直待到人群都散了,才听说这两个人商量着明天去临山村。”
“他们这么容易就放弃找人了?”梁衔月奇怪道。
“没有!”甄敏也从大门口出现,她一把锁上了大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原来她在通知过梁衔月有人到村里找那一箱东西以后也同样出了门。她看到那两个假冒的警察在没有获得有效的线索以后去了村长家,想要拿到梁山村的户籍信息,挨家挨户的排查,还有村干部跟着。
“村长给了?”梁康时追问道。
“给了,他们有警官证。我又不能冲上去说他们是假的,我还暗示过和我一起去的万翠了,她没看出异常,辨认不出这些是假警察,没法帮我出这个头。所以我赶紧回来了,月月你快藏起来吧!”
“要是我藏起来他们才会更怀疑我。”梁衔月无意识地攥着桌角,“那他们从哪里开始排查?”
甄敏说:“好像是先从外面来的人先查起,这些人流动性大,他们可能是怕人听到消息跑了,所以先去查这些人。然后是有车的村里人……”
说完,她担忧的看向梁衔月。
梁衔月突然抬头:“爸,你去找那几个人,就说你可能见过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就在临山村。”
“月月?”两个人都十分不解。
“不行,爸,你不能去,那些人知道我手臂受伤,说不定也知道你的体貌特征。妈,你去。相信我,我能对付得了。”梁衔月语气笃定的说道。
甄敏和梁康时对视了一眼,虽然心里忐忑,还是选择相信女儿。
“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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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见过我们说的这个通缉犯?在哪里?”
“在临山村,我也不确定,就是你们说通缉犯手臂上有一道还没愈合的伤口,我见到的那个年轻姑娘手臂上也有。剩下的没有什么符合的,没见到附近有什么车。”甄敏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
卷毛已经是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一听这话就不停的用眼神暗示张奇,恨不得下一秒就跑到临山村,把这个偷他们东西的女人抓住。
“天气这么热,你为什么要跑到临山村去?”穿着假警服的张奇警觉的打量着甄敏。
“是这样的。”甄敏心头一跳,脸上表情依旧如常,“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家上个月在洪水里救了一户人家,他们家住在村里最西边,和临山村挨着。前两天他们来我们家送谢礼,一笼子鸡仔,挺贵重的。我就想着拿点东西也送到他们家,两家多走动一下,结果我也有挺多年没在村里住,对那边不太熟,迷路了,直接跑到临山村去了。
我就到处打听,遇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女孩,她说我走错路了,这里都出了梁家村,到了临山村的地界。天气热,她袖子挽起来,我看到她手臂上好长一条伤口,结了痂。”甄敏大概比量了一下,“这么长,看着怪吓人的,我记得可清楚了。”
甄敏说完,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说的这段话真假掺半,即使这两个人去验证,绝对找不出漏洞来。毕竟这天气出门的人少,没人看到她跑到村西也很正常。
这下连张奇都激动起来,他从来没说出要找的那女的体型如何,可面前这个大婶却指出来她高高瘦瘦,的确和监控里看到的特征符合。
他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这位同志,谢谢你的配合。要是你提供的线索准确,我们会给你奖励的。”
甄敏连忙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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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甄敏提供线索的时候,梁衔月已经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临山村。
临山村和梁家村背靠着同一座山,梁衔月看到一条上山的路,又仔细把周围这一片都摸清楚。这才上了山,她想到办法了。
其实刚上山时,她急匆匆的寻找自己想要的地形,累得汗水顺着脊背淌下,内心也焦急如焚。不是没有想过干脆把这两个人留在山上。
但是她不能再惹更大的事了,梁衔月对整个事态的全貌并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卷进了麻烦里,她手里的抗生素和枪支很可能是赃物,所以追查自己的人也绝非善类。梁衔月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枪,如果不到最后关头,她不会用这东西的。但要是情况危急,她最需要保证的还是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在山上做了一番布置,梁衔月又赶紧下山去。她取出一个自己以前从未带过的茶色眼镜,用头巾把头发和下半张脸也遮起来,紧紧地系上。
看到左右无人,梁衔月又从空间里取出农具来,在一块空地上假装锄草,守株待兔。
没过多长时间,张奇和卷毛就急匆匆地赶到。
他们先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故伎重施拿出警官证来问村长家的住址。
“村长住的离这可远咧,我们这是村东,村长住村西。你们得顺着条路一直开,然后再左拐,走出一段路看见的那一条巷子,从西数第六家就是了。”
两个人被说的一头雾水。知道偷他们东西的那人就是在这附近被看见的,两个人也不想再去找什么村长,直接向面前这个大爷打听道:“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住着一个年轻的女的,挺高的,手臂上有伤,很长的一道伤疤,应该还没愈合,可能开着车,但是不是必须有,因为车可能是借的。大爷,你给我们提供线索,我们会感谢你的。”
大爷果然认真思考起来:“最近回村的年轻人还不少,谁受伤了我倒是没注意。”
他听说是抓逃犯,第一反应当然不是本村人,都是一个村子的乡亲,怎么会成了逃犯呢?于是大爷压低了声音:“我跟你们讲啊,就我家不远处,山脚底下那些人家,洪水的时候受损特别严重,那些房子都成了危房,原来住在那里的人都搬出去了。后来从市里跑过来好多人,他们住到些空房子里去了,十几个人挤在一个院子里,乱糟糟的,还总想着偷我们村里人的东西。我们村里人都不和他们打交道的,我看要是有逃犯,一准是他们院里的人。”
这倒是个重要的线索。从市里跑来的人,里面有车的人家应该不少。
张奇问清了地址,带着卷毛朝那边去了。
梁衔月眼看着两个人朝这边走,闷头锄草,头也不抬。等到张奇拦住她,问起关于“逃犯”特征的事。突然慌张的把锄头一扔,不经意的露出手臂上的疤,转头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