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黄一峰不敢相信,梁衔月一个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挖出那么大一个坑来。
“我没骗你,真的。不然我还能把他们藏到哪里去?”梁衔月脸上面不改色,其实要把手使劲的抵在铁锹上撑着地面才不会看出明显的颤抖。就在黄一峰还没有来的时候,梁衔月悄悄从后院的围墙上翻了进去,把这几个人的尸体收到了海岛空间里,然后回到海岛里,跑得离他们住的地方远远的,挖了个深坑,把这几个人埋起来了。
她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不管怎么处理这些人的尸体,只要能找到痕迹,总有重见天日的可能性,只有埋在海岛里,才能真正的变成一个永远的秘密。而且在现实里挖个足够大的坑可能要花上一两天的时间,而在海岛里,梁衔月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就挖掘出了一个近十米深的大坑。只是独自处理这些尸体还是把梁衔月吓得够呛,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这就是不可能啊!”黄一峰完全无法相信。
梁衔月突然压低了声音,正色道:“黄叔,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原本只有我们一家三口知道,你是第四个人。”
黄一峰的呼吸都放轻了:“你说。”
“你有没有发现,我的力气变大了很多?而且我手里还有枪。”
“这个我问过你爸,他说你从小力气就大,只是平时故意藏拙,现在才表现出来。至于枪的事,你要是不愿意说,也不必告诉我。”
“黄叔,其实我自从辞职回家以后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去年冬天我爸给你送了很多米面你还记得吗?那就是我梦见冬天一直下暴雪,温度骤降的之后的事。
后来的洪水和今年夏天的高温也在我的梦中出现过。前几个月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境告诉我在一个地方可以找到枪和子弹,我去了,所以现在我就有枪了。而且自从做了会预知未来的梦以后,我的力气就变得越来越大。我把这些告诉你,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说着,梁衔月弯腰拿起放在后院的一块一尺见方的大石头,表情很轻松自如的把石头举了起来。
黄一峰被她说的晕晕乎乎,又被她举石头的动作吓了一跳。“我肯定相信,你先把石头放下来,别砸着自己。”
他回想起平日里梁衔月一家的奇怪之处,去年冬天梁康时找上他时有些刻意的提醒、梁衔月家过分富余的米面粮油、以及明明洪水淹了整个梁家村,他提前搬过来的行李却都是干燥的,现在想来,明显是提早做了抵御洪水的准备。桩桩件件都印证着梁衔月的话。
“竟然还有这种事?”他不住的嘀咕着,在这些话的冲击面前,梁衔月一个人短短时间内挖出个大坑来这件事已经不能占据他的心神。
“那你有没有梦见接下来还会不会出什么事?今年冬天是不是也像去年一样冷?”
梁衔月见黄一峰接受了这个理由,十分笃定的说:“今年冬天也会像去年一样提早到来,而且温度很低。至于其他的,如果我梦见了,一定会告诉你和君姨的。”
黄一峰还停留在梁衔月能预知未来的震撼中,见后院再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就这么呆愣愣地回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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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死掉的凶犯都是形单影只,没什么亲人在的,应该也不会有人找他们。再加上本来这些人就是抢劫了之后逃走的,就这么消失了谁也不会觉得奇怪。梁衔月这样安慰着自己,事实也果真如此,惊险的一天过去以后,他们又回到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只是梁康时伤得不轻。原本这个程度的外伤,只需要到医院缝针之后静养就行了。现在却要等着伤口缓慢愈合,要时刻提防着伤口发炎恶化。
梁衔月也去过梁家村的诊所大夫家里,理所当然的没有医用缝针的器械,不过她也没白跑一趟,带回来一些还没拆封的注射针管。
梁衔月手里有很多抗生素,但是没有针管也用不了。虽然她也希望梁康时的伤口不要发炎,永远不必打消炎针。
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梁康时还是在受伤的第三天早上发烧了,易君来看过以后说伤口旁边的一些肉有些坏死,要剪掉重新包扎。
没有麻醉,生生剪掉伤口的肉该有多疼。梁衔月还想挽救,主动告诉易君自己手里有一些抗生素,不知道打消炎针能不能解决问题。
“有抗生素更好,但是腐肉不去掉的话永远不可能痊愈的。”易君斩钉截铁的话打破了他们最后一次希望。
梁衔月简直不想回忆那个上午,他们要三个人才按得住梁康时,易君用在开水里煮过的剪刀一下下剪掉了发黑的烂肉,梁康时简直快把嘴里的毛巾咬烂,到最后满头冷汗地几乎脱力晕倒。
处理过伤口,易君又给梁康时连续打了五天的消炎针,梁康时伤口的情况才转好,还需要至少一两个月的休养才能彻底痊愈。
除了梁康时还要卧床静养,其他人的生活已经恢复了正常,小超市继续开业,黄一峰给两家人各收了一千多斤的土豆,只等着粮食基地派人下来换物资。
季明岑还是在工程队做活,之前盖的那间房子只剩下抹墙面这些细致的工作,于是工程队又接了另一家的活。似乎是比以前还要忙,整天见不到季明岑的人影,黄一峰帮季明岑收了个他想要的柜子来,都一直没机会告诉他。
“我去告诉他,正好我有事找他。”听了黄一峰的话,梁衔月主动接口道。
想起季明岑白天的时候可能不在,于是梁衔月傍晚天快黑了才出发。到了第六初中的时候,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冷风一吹,梁衔月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竟然感受到了清晰的凉意。在长达五个月的夏天之后,秋天倒是在正常的时节到来了。
她穿过操场来到教学楼门口,旁边有不少人正在生火煮饭,梁衔月一个个打量过去,并没有在其中找到季明岑的身影。她不知道季明岑住在哪个教室里,也不好贸然去找,于是就站在门口等。
现在这个时间,季明岑应该刚从施工队回来。只要他到外面生火做饭,梁衔月一定会看见他的。
她面对着大门口站着等,却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月月?”
梁衔月转过身去,看到头发还沾着湿润水气的季明岑。他手里还提着一桶水,看起来是刚洗完澡顺便打水回来。
“你去打水了?”
“嗯。”有一缕湿发落下来挡住了季明岑的视线,发梢的一滴水珠滴下来正好落到他的睫毛上,季明岑微微侧头,眨了眨眼睛。
“我有事找你。要不要进去再说,外面有点冷,你别感冒了。”梁衔月赶紧说道。
“好,我把水桶放进去。”季明岑领着梁衔月往教学楼里走。
“你今天下工很早吗?这么快就打水回来了。”她随口说道。
自家虽然不缺水,但是梁衔月知道,现在村里几个能打出水的井边一到做饭的时间段就全是人,排队打一桶水要很长时间。
“我在半山腰发现一口井,已经荒废很久了,里面还有水。”
一听到他是从半山腰下来的,梁衔月下意识的去看他水桶里水的高度。
季明岑笑了笑:“刚打上来的时候是一桶,现在只剩一小半了,不过洗澡很方便。我告诉其他人那口井里有水,他们去过一次就不愿意再去,宁愿在村里排队打水。”
他把自己暂时借住的教室门推开,梁衔月没有跟进去,只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窗台前摆弄一个插了花的瓶子,听到背后的门开也没有回头。
季明岑走出来以后,梁衔月立刻悄声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那天收拾小超市的时候有没有捡到……”
“这个?”季明岑摊开手掌,几个弹壳躺在他的手心上。
梁衔月连忙捂住他的手,声音又急又轻:“别被人看到了!”
季明岑看着已经空了的手心,蜷了蜷手指,刚才两人手掌相合那一闪而过的温热仿佛还留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