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确实有点想阻止他:“师兄,就是我觉得。要不然你就把当年那些得罪了你阿娘跟你的那些修士杀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凤宣倒不是为其他人求情,他只是隐约觉得,戚琢玉在走一条无法回头的血路。
戚琢玉道:“当年得罪我的修士早就不知道是谁了,难道还要麻烦我一个一个去找吗。全都杀光了不就行了。”
好。真不愧是你。
这典型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反派思维,凤宣竟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你害怕了?”戚琢玉忽然又问。
这一次,他没等到凤宣回到,就很自信狂妄地开口:“你放心,这是我跟缥缈仙府的事情。我说过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怕什么。”
看他这幅拽上天的样子,真不知道到时候看到自己死了表情该有多震惊。
哈哈,想不到吧,杀本上神的人竟是你自己。
他心里很想笑,但这时候却有点笑不出来。
戚琢玉累极了,神色困倦地闭上眼。
凤宣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真的睡着了。
闭上眼的时候,戚琢玉那有些凌厉的俊美就弱化了不少。
只剩下他蹙着的眉头,连梦里也不曾松开。凤宣盯着看了会儿,默默地从小荷包掏出魇兽。
魇兽和他对视一眼,秒懂。
凤宣不知道想起什么,小声道:“这次就不要那个统一三界的梦了。你就给他编一个普通一点的梦,有阿爹,有阿娘,然后开开心心,无忧无虑长大的那种。”
编一个对大部分人而言都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生活。
但对戚琢玉来说,却是穷极一生都无法实现的空梦。
做完这一切,凤宣戳了一下他的眉心。
注意到午后的烈阳落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
他又将自己的一小部分元神注入进梧桐树中。
不比当时戚琢玉注入的灵力汹涌澎湃,瞬间就筑起一棵能够为他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凤宣的元神细水流长,无声地蔓延至树干百骸。
虽然安静微弱,却也在这一刻,挡住了那些刺眼的艳阳,为他筑造了一个短暂的美梦。
那天戚琢玉突然回来了一下之后,接下来又消失了几天。
凤宣都不用猜,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大魔头肯定又去搞事了。
他连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开始频繁地查看起“凡人小七”的命簿。
企图从小七的命簿上窥见一点戚琢玉的行踪和轨迹。
可惜命簿上什么也没有。
“凡人小七”什么也不知道,唯一能做得就是等死。
在戚琢玉准备搅得人间天翻地覆,毁灭世界的前一个月,一切都风平浪静。
如果非要用一种感觉来比喻的话,就很像那种暴风雨要来临的前夕。
连呼吸的空气都好像在一点一点被抽干一样。
凤宣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好正常起床上课。
最近他还额外的用功,成了上清学宫最早到课室的学生。
而且进步还很神速,戚琢玉教他的法术不多。
但是那个纸人替身术被他学得炉火纯青,偶尔还会变出几个小纸片人给自己捶捶肩膀捏捏腿,然后在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坐成一排狂抄作业。
他这么努力,连执教长老都有点震惊。
还以为凤宣年后要去参加什么秘境大比,所以急着提升修为。
凤宣听了心想自己年后要还有命的话就不错了。
别说什么秘境大比了,都不用等到年后,整个人间都要被大魔头给扬了。
凤宣只好否认了执教长老的问题。
其实他只是一条咸鱼,自己也说不清楚最近怎么跟下降头一样开始稍微想着努力一点了。
大概,可能,只有一点点。
大魔头对自己其实还挺好的,如果他真的叛变了被仙门追杀,他也不是不能发挥一点神道主义的友爱精神,稍微帮一帮他。
凤宣就这么白天上课,晚上睡觉,平稳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这期间,他也见到过戚琢玉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