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面上带有笑容,但那抹笑容却有点儿冷,“你怎么知道的?”
陆长亭仰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掺杂着“你是不是傻”的情绪,他脱口而出道:“算的啊!”
“当真有这样神?”青年眯眼。
少年抬手戳了戳陆长亭的脸颊,一戳一个红点,“是不是烧迷糊了?”
陆长亭瞪大眼,“你才迷糊了!”
正巧这时候小厮将大夫请进来了,大夫进门,一见大家都还在用饭,也是一愣,不过他的目光挪到陆长亭身上之后,顿时怪叫一声,“怎么烧得这样厉害?”
青年的目光陡然温柔了下来,还笑道:“白日里不是挺厉害么?怎么受个风寒就晕成这般模样了?”
少年站起身,将陆长亭直接从凳子上提了起来,口中道:“小孩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才发现是养成么,不过养成不了几年……
第016章
陆长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了。他在床上拥着被子翻了个身,头脑已然清醒了不少,只是鼻子还有些堵。
等察觉到手底下摸到的被子,质感不太一样的时候,陆长亭的记忆瞬间回笼。
从在浴桶里睡着,到穿错衣服……陆长亭沉着脸深思了一下,他现在挽回一下颜面还来得及吗?
陆长亭起身,慢条斯理地穿起了衣裳。
当然,这次他是再不会弄错了。
陆长亭推开门走出去,就见一个原本熟睡的下人倚在门边上,被开门声惊醒了,一下子蹿了起来。
“您、您醒了?”
陆长亭点了点头,“你主子呢?”
“主子今日有事出门去了,主子已经吩咐小的将食物都给您备好了,您且等一等。”那下人似乎是个急性子,说完便飞快地跑了。陆长亭在屋内等了一会儿,那下人便带着人抬了热水,送了新鲜的食物到了陆长亭的屋子。
伺候得倒是极为周到。
陆长亭洗漱完后,慢吞吞地用掉了食物。
昨夜他吃下的食物都吐了个干干净净,似乎还吐了那个青年的一身?陆长亭选择性模糊了这一段记忆。
用过饭之后,陆长亭便在屋子里休息了起来,毕竟他的风寒还未大好,在这时候稍有不慎,风寒都是有可能害死人的。
陆长亭靠在了床上,只是昏睡一夜过后,此时他不大能睡得着,于是脑子里便不自觉地思索起了那少年的身份。
昨日他烧得晕乎乎的时候,说出口的那些话的,都应该没有出错。
再联想到这二人贵气的面相,和他说完那些话后,青年微微变了脸色的表现。陆长亭心底渐渐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男人么,多数都对历史军事方面感点兴趣,陆长亭虽没到狂热的地步,但多少也是有所了解的。明朝洪武年间的事,陆长亭恰好就有那么点儿熟悉。尤其是他记得洪武九年,燕王朱棣同其他兄弟一起,被自己的父皇驱赶回到了凤阳老家。而凤阳,在洪武年间的时候,似乎便是名为“中都”。
这里可就是中都啊!
他就这样凑巧?
碰上了老二朱樉和老四朱棣?
陆长亭越作比对,便越觉得这二人是王爷没跑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身份的尊贵和特殊,所以才会在被自己勘破后,露出那样危险的表情。
青年朱樉在一些方面是表现得很年轻意气,但是从皇宫中出来的王爷,当真会这样单纯吗?陆长亭清楚记得,历史上记载,朱元璋对待儿子是分外严厉,甚至是严苛的。这样教养出来的儿子,怎么可能是草包和蠢货?
陆长亭将脑子里的猜测打消。
不管他们身份如何,他都得小心,不触碰到对方的禁忌就好了。
这样的天之骄子,他以后也未必能再遇上。
想到这里,陆长亭安心了不少。
“您在吗?二爷请您过去呢。”下人陡然敲响了门。
陆长亭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由下人引路,抵达了厅堂,厅堂中多了些人,陆长亭估摸着,是他们请来翻修的匠人。
“来了?”朱樉往陆长亭的方向瞥了一眼,眼底倒是没有瞧不上陆长亭的意思了。
他的态度诡异地发生了转变。
因为之前自己施展的一手本事,将他镇住了?
陆长亭并未多想,他走上前去,低声与那些匠人交谈了起来。匠人见来的是个小孩儿,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是主人家让他们听从这个小孩儿的,他们也就只有听从之。毕竟谁给钱谁是大爷。
接下来的交谈中,匠人们渐渐也听出了点儿门道。这小孩儿懂的还不少啊!
匠人们看着陆长亭的目光都变了。
待到陆长亭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朱樉递了一杯茶到他的手边,陆长亭低头一看,骨节分明的大手,还着实惊了他一跳。朱樉之前待他那般不喜,现在转性也实在转得太多了点儿!
“不渴吗?”朱樉低声问。刚才他可是看见陆长亭舔唇的动作了。
陆长亭接过茶杯还觉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