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细看时,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而朱樉已经拉着他快步往前走了,陆长亭只得收回了目光。
等回到朱家宅子后,陆长亭发现,已经有不少屋子,上面破开大洞了,模样颇为壮观,想必冬风呼啸的时候,漏起风来也是非同一般!
他们进了宅子,却遍寻不到另外三人。
宅子太大,找个人都麻烦!
最后还是下人迎了出来,忙道:“几位主子已经在等着二爷和陆公子了。”
此时乍一听见那下人叫“陆公子”,陆长亭和朱樉都有种怪异感,毕竟在安家时,安父便是默认称朱樉为陆公子。
“带路。”朱樉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陆长亭实在不知这有什么可笑的,不由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等被那下人带到了地方之后,陆长亭就更觉得笑不出来了。
朱家兄弟还围坐在他的屋子里,一副就此扎根的姿态。
朱橚一眼就看见了陆长亭手里拎着的食物,当即笑着上前来,道:“多谢了多谢了。”说着便将食物夺走了。
朱棡不大好意思来抢吃的,便只能僵坐在那里,但目光却是频频往朱橚手上扫。这般相比之下,倒是仅剩下朱棣一人最为靠谱了。
朱棣冲陆长亭招了招手,陆长亭犹豫一下,走了过去。朱棣将陆长亭按在凳子上坐好,问道:“今日做什么了?”倒像是询问刚上了学堂回来的小孩儿一样。
“……也没什么,就是跟着读书。”
“读书?”朱棣惊讶地道。
朱樉这才慢慢走了过去,道:“我教的。”眉目间难免带了两分得色。
朱棣目光晦暗不明,口中道:“二哥教你读书很好,长亭可要好生学习。”
朱樉登时没了得意的快.感,拉过凳子跟着坐了下来,“我跟长亭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
朱棣点点头,让下人端上了饭菜。
陆长亭打着呵欠,磨蹭下了凳子,寻地方沐浴去了。他屋子塞了好几个人,叫他还怎么洗澡?
下人们倒是贴心,很快就给陆长亭找了个地方,烧了热水提过来。冬日里没有暖气,洗个澡都嫌冷。陆长亭迅速结束了沐浴,匆匆套上衣袍便回到自己屋中去了。朱家兄弟们也正好用完了饭菜,个个站在屋外的院子里,打起了拳,权当消食了。
陆长亭这会儿倒是没什么抵触情绪了。看人打拳当消遣还是不错的,尤其这打拳的还是王爷呢,寻常人家谁请得起啊?陆长亭恍惚有种自己快跟洪武帝一个级别的错觉了。
夜色沉沉,清冷的月光洒进了院落。
院中四道人影练功夫练得正起劲,个个招式疾如风,只可惜院中被下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不然说不准还能瞧见扬起满天落叶的武侠片场景。
陆长亭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这四个人反倒越练越来劲了。
手边又没有瓜子饮料,陆长亭的兴致减退了不少,他打着呵欠站起了身。还是此时回去歇息吧,正好他先将床睡了,之后看他们怎么睡。陆长亭嘴角微微一弯,转身就要走。
陆长亭没有看见的是,朱棣突然停住朝他走了过来,并且直接从背后拎住了他,“那几日我教给长亭的,长亭可还记得?不如此时耍给我瞧瞧。”
“我……”陆长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棣强硬地抱着过去了。
陆长亭还没出口的话,就只能生生咽了下去。
朱棣将他抱过去放下,“来,试试。”
其他三人立即停住了动作,纷纷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陆长亭。
陆长亭:“……”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耍猴戏的一般。
见陆长亭僵在了那里,朱棣忍不住笑道:“莫不是害羞了?”
朱樉跟着哈哈笑道:“小长亭真的害羞了吗?”
朱橚小声道:“不要怕啊,其实也很……很容易的。”
陆长亭冷着脸,长发耷拉在肩上,虽然头发擦得半干了,但是冬日的风吹过来,还是带出了一股冷意,但是就算这股冷意,也未能降低陆长亭隐藏在长发之下的耳朵的温度。
静寂在院子里蔓延开。
陆长亭还是没动。
“真的害羞?”朱棣惊讶道,在他眼中,陆长亭的胆子可谓是大到极点了,脾气也是傲到了极点,还当真会这般害羞?
陆长亭张了张嘴正要为自己辩解,朱棣却已经上前,捏住了陆长亭的胳膊,“那今日便再教一次。”说着已经带动着陆长亭比划起来了。
朱樉三兄弟傻了眼。
还能这样来?
朱樉若是早知道老四是这样教长亭的,他便也出手了。谁知道老四当先调戏了小长亭害羞,调戏完就马上换了副面孔教人功夫去了,朱樉这个也跟着嘲笑了,顿时就被衬得可黑心可黑心了。
朱樉咬了咬牙。
这头陆长亭的耳朵还在发着烧。
若是此时谁撩起他的头发,摸一摸耳朵,肯定觉得烫手。
陆长亭强忍着莫名的羞耻感,使自己投入到练习功夫当中去,并且竭力忽视身后那些人的目光……
时辰渐渐的有些晚了,下人不得不出声提醒道:“主子,已是亥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