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

第50节(1 / 2)

外面的确雨很大,伞遮了跟没遮是一样的,还是坐马车回去来得好。

安父很快命下人备马车去了。

安喜左看看右看看,出声道:“我也要一起送长亭。”

安父极为宠他,此时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就抱着安喜一块儿出门了,撑着伞上马车的时候,安父自己大半个肩背还被淋在了雨里头,安喜则被护得很好。

马车很快驶离了安家,等将陆长亭送进屋,陆长亭也就顺带请安父在屋中用了点茶水。

这还是安父头一次到陆长亭的家中,他打量一圈,有些惊讶。

“这里可是不容易买到的。”安父感叹道。

陆长亭也不遮遮掩掩,点头道:“这里是燕王令人准备的。”毕竟朱棣已经不在跟前了,陆长亭便也未再开口称四哥,不然总让他有一种诡异的炫耀感。

安父并不惊讶,他就料到陆长亭和燕王是不可能闹翻的,若是真得罪了一个王爷,陆长亭能活得这样好吗?那自然是不可能!那些人实在太会揣测了,却忽略了许多细节。而此时安父再看这座宅子,也不得不打心底里称赞,陆长亭虽然年纪轻,但的确是奇人啊!

能做到宠辱不惊,丢开手时半分也不留恋。莫说他了,怕是比他年纪大上许多的人,都未必能做到。

陆长亭若是知晓安父心中所想,定然会忍不住道,你看见我宠辱不惊,那是因为我的舍不得早就表现过了,只是你没见着而已。

安父因为肩背打湿的缘故,并没有停留太多,他带着安喜坐着马车回家去了。

陆长亭则是炖了锅热汤,然后放了些蔬菜进去。再翻出点心来。虽然不多,不过能顶上这一阵了。

他舒舒服服地加了个餐,然后等消了食,便裹着被子窝在床上继续拾起许久未曾看的话本了。

听着外面的雨声,陆长亭看得很是满足。

其实这样的日子就够了。

看看风水,赚点小钱,身边有两个朋友,虽然都蠢了点儿。毕竟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可发愁的啊,就算外面的流言说得再厉害,也都影响不到他半点。

他就不去给朱棣拖后腿了。

陆长亭合上话本,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然后便窝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雨停了几个时辰,谁知晓待他第二日醒来,却又是下起了雨,趁着晨起时分雨还不算太大,陆长亭便匆匆拿上伞出门采购食物了。他总不能饿死在屋里吧?寻常人家都还好,换做他,他虽能吃苦,但他不会种菜啊,因而那小院子里除了两三朵小花,和两棵大树,别的什么也没栽种。

既然不会种菜,那便只有靠买了。

等买了菜和点心以及一些热食回来,雨便下得大了。

陆长亭看了看天空,初步推断这几日应当都是大雨,既如此,那他便不往安家去了,风水自然就更不会去看了。就留在家中休息,倒也快活舒坦。

而这一场雨也的确没出陆长亭的意料,大雨下了足足四天。

可想而知雨停之后,城中城外有农田的百姓,又该是如何一片哀嚎了。陆长亭看了看院子里湿漉漉的泥地,心底升起了点隐忧。农田遭殃,可就不单单是百姓的苦痛了,他这个全指着从菜农那里买菜的,万一没得吃,那也会倍觉苦痛啊!

陆长亭又在家歇了两日,随后便出门买食物去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还能采购到他想要买的食材。陆长亭松了一口气,提着到手的食材便欲往回走。

而这时候,中都城却不知为何突然乱了起来。

有人一边奔走,一边口中叫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两旁有人听见,忙出声问道:“谁死了?谁死了啊?”

陆长亭微微皱眉,总不会是有什么杀人犯跑到街上来了吧?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加快了脚步,这样的时候是万不能掺合进去的。

随后,有人更惊慌地跑过来了,路人忙问道:“怎么回事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人道:“安家庶子死了!”

安家?

陆长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于是他的步子一下子就停住了。安家?这中都之中,除了那一个安家,哪里还有第二个安家?陆长亭的心紧了紧。安家庶子,是安青。安青死了?

陆长亭是当真没想到,几天前那一次竟是他见到这个模样清秀,会羞涩脸红的青年,的最后一面。

那安喜呢?安喜有没有受伤?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人?陆长亭咬了咬唇,还是没敢直接过去。

陆长亭叫住那疯跑过来的人,问:“报衙门了吗?”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已经、已经有人去报了。”

陆长亭便退到路边去静静等候了。等衙门的皂隶前来,他再跟随他们一同前往安家,这样便稳妥多了。陆长亭此刻是很牵挂安家的安危,但他更有自知之明,不会冲动之下就去做没头脑的事。

皂隶来得倒是很快。

谁让安父可是粮长呢?皂隶如何敢怠慢?他们带了兵器,小跑着走过了街道。陆长亭也立即拔腿跟上,幸亏他这几年功夫没有白练,这会儿要跟上去倒是轻松得很。

没多久,他们就跑到了安家的大门外,下人们仓皇地跪了一地,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趁着皂隶们不注意,陆长亭从门边溜了进去。

现在他已然可以判定,里面应当没什么大碍,不然下人们早就四下逃窜了。但既是如此,那安青是如何死的?

陆长亭焦灼极了。

此时皂隶也紧跟着跨门进来了,领头的皂隶高声道:“人呢?死的人在哪里?”

“在、在里头。”下人颤抖着道。

陆长亭便只有跟着继续往二门里走。

一进二门,陆长亭便听见了女子哭泣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有什么情绪被压抑着。陆长亭知道那应当是安家的姨娘。这个向来深居简出,很少能见到模样的女人,此时已经陷入到了极度的悲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