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

第54节(2 / 2)

而在他离开这座城镇的第二日,他当机立断将马换成了马车。马车夫他是没钱雇佣了,自己驾车便好,若是下起大雨,他也能在马车里躲一躲。

陆长亭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古代实在痛苦极了,处处都不方便。

也不知什么时候方才能到北平。

是的,他还是决定先到北平。

不管朱棣此时在应天府,还是在攻打蒙古兵,朱棣始终都是要回北平的。确定下目的地之后,陆长亭就安心多了。

他驾着马车继续上了路。

只是在他离开之后,那城镇中有个妇人,说她昨日见了个长得极为好看的少年人,城镇中人都不信他的话,最后还是那客栈老板站出来作了证。

事情过去很久之后,那城镇中,都还有那少年的传闻。

从城镇离开的时候,陆长亭都还没预料到,自己那狗屎一样的驾车技术,会让他偏离了路线,等发觉走错路了之后,他又匆匆拐弯儿赶紧往回走。这么一折腾,等他快到北平的时候,都已经到年底了。

眼看着新年便要来临,陆长亭却只孤零零地待在了客栈之中。

今年比往年都要显得更为孤单,毕竟他的身边没了安喜、吉祥,更别说是朱棣了。现在忆起之前朱棣和他一同度过的新年,倒真像是梦一般。实在是不大真实。

虽然陆长亭并不确定,当他来到北平之后,朱棣待他是否又会如从前一样。但只要有机会,他总要去试一试。

陆长亭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再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外面又下雨了。

一下雨,陆长亭便不愿再驾着马车冒雨前行了。

他裹着被子,甚至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当这时候,他还是有几分怀念中都的。至少躺在中都属于他的屋子里,拥着被子,捏着话本,那种滋味儿是不可比的。不过,他也知道,人是不能太过怀旧的,越想越回去。

毕竟仔细想一想,还是上辈子的生活最为舒适呢,可是既然已经知晓回不去了,那便还是抓紧现在来得实在。

陆长亭在客栈里窝了一天,来给他送饭送水的伙计,每次进门来都忍不住频频打量他。

陆长亭又纳闷了。

难道他的模样很奇怪?不符合此地人的审美?

他却未曾想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太符合别人的审美了啊。

陆长亭在客栈之中待得实在有些无聊了,便让那伙计给自己带了话本回来。伙计也不多问,老实去挑了话本给了陆长亭,可谓是服务周到。

之后雨只下了一日便停了,但是陆长亭万万没想到,在雨停之后,天空改下起了大雪。

伙计匆匆敲开了陆长亭的屋门,出声道:“客官,您若是要走,此时走便是最合适的,不然一会儿雪大了,马车怕是不好行了。”

陆长亭拥着被子坐起来,寒气钻进脖子里,叫他打了个寒颤。

“你瞧这雪几时能停?”

伙计面露惭愧之色,“这……这我还真不知晓。”

陆长亭叹了口气,“出去吧,我收拾东西,这便准备离去。”

过了会儿功夫,掌柜的也知晓陆长亭要离开了,他却是亲自上前来,抬手拍了那伙计一巴掌,口中骂道:“你这出的什么烂主意?待会儿客人要是上路了,雪却下大了,车轮子都动不了,周围又连个人烟都见不着,那时该怎么办?”

伙计尴尬地笑了笑,“我……我也是没想到……”

陆长亭当然知道那伙计本是好心,他忙出声道:“这样啊,那便多谢二位提醒了。”

掌柜笑了笑,连说了两声“客气”,然后才下了楼去。

那伙计大约是觉得不大好意思,忍不住挠了挠头,道:“我再给您抱床被子来吧。”

陆长亭道:“能帮忙买两床新的被子吗?”

伙计怔了怔,虽然不解,但他还是满口应道:“能!”

陆长亭只是想到,万一雪一直不停怎么办,他不可能一直住在客栈之中,到时候硬着头皮也要离开,有被子放在马车上保暖,那总是好的。至少能护住一命。

伙计很快买了被子回来。两床,崭新的,还带着股棉花味儿。但就是这样的味道,让陆长亭觉得格外的温暖和舒心,他换下了客栈的被子,然后盖上这两床新被子。三床他是不敢往身上搁的。那一年发热发到濒死,他记忆可是深刻地很。这时候的被子不如后世的轻巧蓬松,这时候的三床盖上去那可够沉的,等睡着之后觉得呼吸不畅,自然便会忍不住踹被子,这一踹,可不是就受了风寒吗?

陆长亭拥着被子,慢吞吞地看起了话本。

一时之间,那些烦扰似乎都被大雪隔绝在了外面。

喧嚣的一切都离他远去了。

而此时,客栈外也来了一群人。

黑色马车停在了客栈的大门口,马蹄子上全是雪,但那马儿却并不瑟缩,相反显得极为精神奕奕,而马车之后跟着几个裹住面容的人,他们都是骑着马来的,身上的外衫已经被雪花浸湿了。他们迅速从马上跳下来,掌柜一瞧便瞧出了这几人都是练家子,个个都是虎背熊腰,身体健硕,哪怕在大雪天里走上一遭,也半点不怵。

那几人进了客栈门之后,便守在了门口,似乎在等着马车里的人下车。

这大雪天的,又是小城镇之上,这客栈里几乎没什么投宿的。掌柜就好奇了,这行人是打哪里来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那掌柜可不敢问。这些人,瞧上去可都是不好惹的模样。

过了会儿功夫,车帘掀了起来,上头当先跳下来一名黑衣男子,男子腰间佩剑,端的英俊潇洒。

男子转过身冲里头的人道:“主子,您醒一醒,咱们到客栈了。”

“嗯。”里头的人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干脆利落地从里头跳下来了。

那是个穿着青衫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