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此次的目的就是找到那头白熊,对寻宝倒是没啥兴趣。迷雾林的探索进度刚过百分之十,靠一点点步行探索实在太费时间,这个探索任务她是一定要做。
灰兔和百灵一左一右、一灰一白地站在钟灵的肩膀上,像俩个肩饰挂件般,偶尔越过钟灵,两兽叽叽咕咕地聊着天。四只灵兽里,灰兔和百灵的关系最好,百灵脾气好,总让着它,其次两只灵兽的性格都跳脱活泛像两个小孩子,什么事能玩到一起去。
灰兔眼尖在一捧灌木丛下发现了一枚圆滚滚的橡果,它当即跳下去捡了回来,跟百灵说好你一半我一半分着吃。
灰兔抱住橡果,往自己的脑门上一砸,橡果壳上出现了几道裂痕,百灵开心地凑过去,想啄一口果仁吃,灰兔使力将橡果壳掰开,一条毛毛虫张牙舞爪地从里面钻出来。
哇啊——
百灵吓到扇翅飞起,灰兔亦吓得从钟灵的肩膀上翻滚了下去,徒留一条毛毛虫在钟灵的肩膀蠕动着。
“……”
钟灵淡定地用两根手指把毛虫弹飞。
“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好歹是灵兽啊……”
“谁规定灵兽就不能怕虫啊。”灰兔心悸地拍拍胸口,那么粗的一条毛虫,吓死兔了。
两只灵兽又重新趴回钟灵的肩膀,再也不敢随便捡地上的东西吃了。
走在迷雾林间,钟灵总觉得脚下的路很眼熟,像是曾经来过。
又走了百余丈,一座熟悉的洞穴出现在眼前,钟灵的嘴角抽了抽,可不是来过吗,她还差点沦为那群残暴蚂蚁的食物。
不过这次,她有神级buff护体,断不会像上次一样狼狈。而且来都来了,不顺点礼物回去,岂不是见外了嘛。
领地里的防蜂衣只有一件,她一直都想着再来蚁穴收集点缫丝回去来着。
这种蚂蚁靠气息分辨敌人,钟灵额外跟系统兑换了两张“打不过就加入”符箓,贴在了灰兔和百灵身上。一人两兽步入蚁穴,只见迎面而来的赤头足织蚁都仿佛视他们为空气,钟灵便放心大胆地开始收集缫丝。
蚁穴四周的墙壁上到处都是粘稠的白丝,这白丝粘性极强,钟灵可不想沾手,像上回一样从系统里买来最便宜的破铁剑,用剑尖将白丝挑起缠绕成一团团的白丝团,随即丢进锦囊,等回去再用青果酒浸泡去除黏性。
灰兔和百灵知道它们吃的清甜蜂蜜,全靠这白丝,很自觉地帮忙望风。花费了半小时采集,见收集的缫丝足够做五十件防蜂衣的,钟灵这才满载而归地从蚁穴里出来,整个过程,连一只赤头足织蚁都没有惊动。
从蚁穴里出来,钟灵继续往深处探索着迷雾林。以这座蚁穴为界限,靠近桃源镇方向的迷雾林都被她探索完毕,皆是些普通的野兽,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妖兽。
或许,危险都隐藏在迷雾林深处也未可知。
视线在迷雾中来回巡视,探索进度如蜗牛爬一般缓慢增长着,酒吞蛞蝓擅长寻找宝贝,“找熊”这件事不在它的业务范围内。
如果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很可能一晚上都一无所获。
“灵娘,你是不是想找什么东西?”百灵歪头问她。
“一头白熊。”钟灵回道。
在山林里,棕熊和黑熊有很多,而通体雪白如同北极熊般的白熊,还是挺少见的。
“你等等,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说罢,百灵飞向头顶的树梢,一阵阵清亮的鸟鸣声如涟漪般在树林里荡开,不一会便有其他的鸟鸣声回应,叽叽喳喳,一番莺声燕语。
没过一会,百灵飞回来落在她肩头,用翅膀尖儿指了个方向道:“小茉莉说好像在那边。”
钟灵疑惑:“小茉莉?”
“是一只鹦鹉啦。”
百灵小伙伴的情报很靠谱,往西北方走了约莫一炷香,钟灵就看到了潮湿的土地上出现了熊类的爪印。
沿着熊爪印走了百步,未见其熊,先闻其声。
拨开掩映的灌木丛,只见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一个白熊就这么幕天席地地倚靠在树根处睡着大觉,震天响的呼噜一声赛过一声。
淡淡的月辉星光洒在沉睡的熊身上,软绒的毛皮显得更雪白了,肚皮随着它的呼噜声,绵延地上下起伏着,白熊的体格看起来并不及黑熊夫妇高大,好像还是一头未成年的小熊。
钟灵向它靠近地走了两步,才发现它身旁还有一副森森的骨架残骸,从头骨的形状能看出也是个熊类,似乎已经死去很久,皮肉俱已被啃食腐烂,散发着淡淡的腐败臭气。
睡着的白熊也不忘把一条胳膊搭在那座骨架之上,像是在宣誓主权。
难道是它袭击了同类,还当做食物给啃食了?
难怪,黑熊夫妇会用“怪胎”来形容它,可是一个连同类都会残害的熊,又为什么会在齐小虎收到袭击的时候挺身而出呢?难道它本意并非是保护人类,那天纯粹是凑巧想找黑熊夫妇打架?
钟灵的心里冒出诸多疑问,脚步未停,当她进入到白熊身旁三丈的范围之时,后者像察觉到有陌生气息的逼近,呼噜声骤停,陡然惊醒地睁开了眼。
“吼——”
白熊登时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来,警惕地瞪着钟灵,呲了呲尖利的牙,朝它发出低吼。
钟灵被他的吼声逼退了一步,挠挠头:“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吼吼吼——”白熊仰着脖子,又吼叫了两声。
钟灵满头问号地问身旁的两只灵兽:“你们能听懂它说话吗?”
原以为白熊也是个灵兽,没想到无法人言,这熊语她实在听不懂。
灰兔帮忙翻译:“它说让我们赶快离开,你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息,它不想攻击你。”
“我是小桃山的山神,前阵子你救了我们村里的孩子,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
灵娘主动自报家门,白熊虽然不能人言,但似听懂了它的话,眼中的警惕防备之色稍褪,又一屁股坐回了树根底下,身体蜷缩在树根和那副骨架之间,似乎这样让它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