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无奇白皙纤长的手指握着那一截手臂,手指上已经染上了污渍,不过他已然全然不顾了,目光死死盯着那手臂,气息有些不稳。
在玉匣中的东方蓦然感觉到子车无奇身上压迫性的气息,压迫的他几乎不能喘气。
子车无奇的眼中有气愤和恼怒,还有些许的悲伤,这让东方瞧得出神,竟然有人会因为自己露出悲伤的神情。他完全搞不明白子车无奇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刺啦”一声。
东方更是傻眼,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强迫症严重的握奇公子竟然将自己那紫色外袍的衣摆给撕掉了。子车无奇撕掉了衣摆的一截,然后将断臂包在了紫色的布料之中,仔细的包裹好,然后背在背上。
东方一脸懵的瞧着子车无奇的动作,简直像是见了鬼一样。
再瞧子车无奇的外袍,好端端的就少了一截,与握奇公子那出尘的气质相比,根本就是奇怪的没边了。
东方只有一个想法,子车无奇莫不是疯了?
子车无奇背好了断臂,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摆,似乎也觉得非常不雅观。他沉默的琢磨了一阵,干脆又撕了一块下来,就扔在一边。这下好了,衣摆被他撕齐了,断裂的地方整整齐齐的,哪边都不高哪边都不矮。
事实证明,握奇公子的强迫真是一点也没有好转的。
就在子车无奇撕衣摆的时候,那个地上残存一口气儿的黑衣弟子已经悠悠转醒过来。
黑衣弟子猛烈咳嗽了两声,然后皱着眉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看到站在他面前不过一步远的子车无奇,蓦地吓了一大跳,哑着嗓音断喝一声,说:“你是谁?!”
子车无奇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不过没说话。
那黑衣弟子又快速的往自己怀里一摸,说:“是你拿走的?咳咳,快还了与我,不然……”
那黑衣弟子昏迷的时候还死死护住胸口的断臂,似乎那断臂对他非常的珍贵。
这会儿黑衣弟子伤的站也站不起来,不过看起来一点也不怕死的样子。
东方不认识那弟子,毕竟三十六天门的弟子实在太多了,有他面生的绝对不奇怪。可是他瞧着这弟子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哪里奇怪,一时说不清楚。
子车无奇垂眼瞧着黑衣弟子,说:“你不知道我是谁?”
他这话一说出口,东方心里“咯噔”一声,终于发现哪里奇怪了。
那弟子来不及开口,子车无奇已经又说:“我是一个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
那黑衣弟子一怔,听了子车无奇的话有点发懵。
东方刚才还觉得不妙,听子车无奇这么说,又松了口气。他差点忘了,云笈宫和三十六天门可是对立的存在,子车无奇是云笈宫的大长老,对于三十六天门的人,他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黑衣弟子一愣之后,就要从地上窜起,喝道:“少废话,将门主还与我!”
他一下子跳起,就往子车无奇身上扑来。这黑衣弟子就算不受伤,也不是子车无奇的敌手,更别说现在伤痕累累的。
黑衣弟子还未接触到子车无奇的一片衣角,就听到“嘭”的一声。
子车无奇竟然一脚将他踹开了,看的东方又一次傻眼。
其实东方以为,子车无奇会一挥手,很有风度气质的将那个黑衣弟子击开,没想到子车无奇动作这么生猛。
黑衣弟子闷哼一声,被他踹开几丈远,可见子车无奇的力气是有多大。
周围到处都是沼泽,还有很多机关阵法,子车无奇缓慢的,一步步往那黑衣弟子身边走去,他口中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是我的。”
东方听到子车无奇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心脏却“梆梆”猛跳了两下,稍一回想,才想起来,子车无奇是在回答之前黑衣弟子的话。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子车无奇要自己的尸体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做成傀儡?
黑衣弟子被他踹的都已经吐血了,趴在地上咳嗽着起不来。
子车无奇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说:“说,是谁将东方分尸的。”
黑衣弟子咳嗽着说:“是……是忘江苑的人。”
子车无奇淡淡的说:“云笈宫固然与忘江苑不和,却也不想被人当做傀儡使。”
黑衣弟子说:“我没有说谎……啊啊啊!”
他话没说完,就变成了惨叫。
只瞧子车无奇伸手往腰间一摸,白皙的手指在五十根蓍草上轻轻滑过,快速的选取一根蓍草,然后翻手之间,已经用蓍草贯穿了那黑衣弟子的手掌。
黑衣弟子痛的哀嚎起来,蓍草造成的伤势绝对并非一般刀剑那样简单,承受的痛苦恐怕要多百倍。
子车无奇说:“是谁。”
黑衣弟子只顾着哀嚎,几乎疼得听不到子车无奇说话,身体就像一条干涸的鱼一样,不断在地上打着挺。
子车无奇又说:“是谁将东方分尸的?又是谁,让你在这里等我的?”
东方听到子车无奇的话,顿时有些钦佩起子车无奇的观察力。
那黑衣弟子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而且还死死护住怀里的断臂,看起来像是很衷心的样子,但是东方却觉得很奇怪。
黑衣弟子醒过来第一句就问子车无奇是什么人,这世上恐怕的确有人没见过握奇公子的,但是三十六天门里绝对没有人会不认识握奇公子的。
一个人从昏迷中醒过来,乍一看到另外一个人,的确应该问你是谁,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让东方觉得过于刻意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