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年躺在床上看着书,饶有趣味的听着,并未参与其中,偶尔会插上两句话,声音清浅,神色淡然。
翌日正式上课,台上的老师千篇一律,照本宣科,不出二十分钟,赵年年就如若无骨般趴在了桌子上,左手托腮,神色懒散,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台上老师讲课。
须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伸出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
百无聊赖间赵年年眸光一转,飘到了旁边的季梵尘身上,他挺直了背脊,低头认真做着笔记,手腕飞快舞动,白皙一截。
认真的侧颜格外好看,她停住目光。欣赏半会,莫名觉得没意思,赵年年转回头,认真的盯着黑板神游天外。
原本专心做着笔记的那人,手中动作停顿一瞬,接着继续,动作却比起之前加快几分。
同桌第一天,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赵年年初中就是这样过来的,倒也坦然,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季梵尘几眼,发现……他比自己更加坦然。
除此之外,她还要小心翼翼的避免和他有肢体接触,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两人之间涌动的就只有沉默和不知名的尴尬怪异。让人望而生畏,原本还有些想要上前搭讪的同学,纷纷望而却步,忍不住感慨:班干就是不一样,这坐在一起的气场,都吓死人了。
整整一周,两人只说过一句话。
赵年年:“哎,班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季梵尘:“哦。”
直到一周后移动位置,赵年年的同桌变成了右手边的陈炎,才从冰天雪地换到了温暖如春。
陈炎,人如其名,说好听点就是热情开朗,难听点就是自来熟。
即使高冷如赵年年,在经过季梵尘一周的冷暴力后,对他的喋喋不休,也莫名多了几分好感,偶尔也会热烈交谈几句。
久而久之,发现他虽然年纪不大,见识到是蛮多,每次也都能聊到一块,关系自然而然也就熟络起来,比起旁人要亲近几分。
尤其是和季梵尘一对比。
每次两人聊得热烈无比时,温喜总是积极加入,但几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慢慢的,也就很少参与话题。
而赵年年和陈炎在课间聊得热火朝天时,季梵尘偶尔会飘过来一抹淡淡的打量目光,然后眸中浮现出微微的思索。
和季梵尘第二次同桌开始之后,赵年年意外的发现他态度缓和许多,虽然还是几乎无话,但至少目光不会那么冻人,气氛没有那么冷凝。
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开始了同桌生涯。
高一的课程对赵年年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每日上课,老师讲到有兴趣的点就认真听一下,若是毫无深度,她都是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是在看课外书,就是做其他科目的练习册,或者直接发呆睡觉。
老师对于好学生,上课的时候总是会重点关注几分,而赵年年恰巧好死不死的坐在第一排,而且是好学生扎堆的地方,所以她即使动作再隐蔽,也逃脱不了老师的火眼金睛。
因此赵年年几乎每堂课上,都会被点名批评。
最常用,最恶毒的一句话就是:“你简直侮辱了副班长这个名称!”
赵年年内心有个小人无奈摊手:怪我咯?
又是英语课上,赵年年正在埋头苦干的做着练习册,正讲到关键处的英语老师眸光扫过底下的得意门生之后,眼睛立刻眯了起来:“赵年年!”
手中的笔立马顿住,赵年年无奈抬头,有气无力的应了句:“到…”
“我刚刚讲了什么?”
赵年年侧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耳边仿佛闪过几个关键词,她把自己的理解讲述了一遍,然后,就看到底下无数张神色各异的脸和那个英语老师难堪的表情。
“你坐下吧”,英语老师面色不虞的说完,又有些不冷不热的飘来一句:“下次不想上我的课,可以不用来。”
赵年年莫名其妙的坐了下来,立刻转头悄声询问身后的温喜:“怎么了?我刚刚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温喜也是一脸的神色复杂,她意味不明的盯着赵年年片刻,才皱眉开口:“因为你刚刚说的,是老师还没有上到的内容。”
赵年年顿时瞪大了眼睛,脸皱成了一团,忍不住握拳,无比懊恼的暗责:真是大意了!
“你是提前学过了吗?”温喜忍不住追问。
“假期有参加过补习班”,赵年年无奈苦笑,四两拨千斤的回答。
须臾,赵年年冷静下来,仔细一推敲,瞬间惊喜,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此过后,她就再也没有来上过英语课。
英语老师都震惊了,没想到竟然还真的会有如此嚣张的学生,简直刷新了她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的三观,年轻的她在心里暗暗较劲:行啊,你不来,我看看你最后成绩会变成什么样。
从此她对赵年年是彻底无视,三不管,不打不骂不说,已经当做班里没有这个人了。
因为赵年年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彻底的伤害了她作为一名老师的自尊。
但让她更加气的是,每次小考测试,赵年年的分数永远是满分,即使她改卷审阅的再苛刻,也依旧找不到一丝错误。
因此每次英语试卷一发下来,看到上面的大红满分,陈炎都会在一旁打趣:“小年年啊,看来咱们英语老师今天的心情,又会很暴躁了。”
赵年年直接就一个大白眼甩了过去。
陈炎瞬间两手一挡,交叉在胸前一本正经的说道:“反弹!”
赵年年:“……”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用的份上真想把这个二货掐死。
她和季梵尘作为老师的左右手,对于班级事务,几乎就是置身事外的态度,整个班级的秩序,全靠陈炎撑起来一片天,于是,赵年年对他十分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