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心惊,掌门是元婴真人,据说已经元婴大圆满了,这男子竟然直呼其名,那么最少也是元婴期的真君了。
难以否认,这一刻她心是动了一动的。
但是很快这点动心就被掩盖过去了:自己怎么可能改投别门呢?看着不靠谱实则慈爱的师祖,尽心尽职的师父,还有很好相处的两个师兄……怎么可能抛下他们?
年轻男子看她还是一脸不赞同,叹了口气,轻声诱哄她说:“你想不想学会我刚才那招?我看你刚才眼睛都发亮了。想想,你要是学会了,就可以每天变小在花儿里头睡觉,啧啧,不用熏香身上都香喷喷的……”
庞脉脉心中大汗,这种时候不应该表示一下自己多么厉害,拜师之后能学会什么绝学吗?拿这种话诱惑别人算什么?自己又没有拇指姑娘控!
这位前辈也太……与众不同了。
“想啊,”她笑眯眯说:“我要是先遇到的是前辈,有那么有趣的师父我肯定开心死了,可我已经拜师了,我师父对我很好,我要是改拜别的师父他就要伤心了,我死也不能让师父伤心,所以只能对不起前辈厚爱了。”
庞脉脉觉得自己的话说得还算挺得体的,应该不会让这个神秘的高人不悦,可没想到年轻男子眯着眼睛又看了她半天,才微笑着说:“没关系,你师父是谁?”
他笑容更加亲切甜美,“我来帮你好了。嗯,人死了……就不会伤心了。”
庞脉脉这一刻毛骨悚然!
她连连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体。
几乎是惊骇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笑着说出这样的话!
她直觉这男子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看上去那么温和的男人……
不是脑子有病就是……邪门魔修!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求救还是逃跑,这人修为如此高深莫测,要杀自己不过是摁死一只蚂蚁一般,恐怕这两种反应都是自寻死路吧。
可是,虚与委蛇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子还是笑眯眯看着她,突然却叹了口气,收起了笑容:“你害怕我了。”他说。
“胆子这么小,带上你这么个徒弟上路太累赘了。”似乎百无聊赖起来,他挥挥手,“算了。”
然后他随手摘下自己睡过的那片叶子,递给庞脉脉,“难得偶遇也是缘分,这个送给你。”
庞脉脉手微微发抖,但还是伸出去,接过了那片叶子。
年轻男子高兴了一点,微笑着朝她点点头,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叹了口气:“唉,这日子,也太长了……”声音充满无聊。
说到最后一个“了”字,突然间整个人已虚幻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唉,存稿快要告罄了,压力开始大了
☆、第31章 破壁
庞脉脉出了一身冷汗。
怔怔在那里站了许久,看看时候也不早了,估计师父也要回去了,这才匆匆御剑回了拓冶峰。
回去卢真却还没回来,庞脉脉暗恨自己今天怎么失了章法,终究是心生恐惧之故,她连忙用金铃给师父传音,被卢真斥责了两句“怎么更个衣倒偷偷回去躲懒了,无回真人同你有半师之谊,你却连参加他的金丹大典都要偷溜……”之类的话。
庞脉脉只好说:“师父,弟子要练子午啊。”
卢真这才不再嘀咕她。
庞脉脉又催他快回来,说:“师父,弟子有事要禀报。”卢真知道自己这个女弟子一向靠谱,这么说必然有重要事情,便说:“好,你略等片刻。”
待卢真回来,庞脉脉连忙把那个奇怪的男子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卢真低头沉思,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站起身说:“跟我去见你师祖……”
卢真领着她去找启虚道君,启虚道君与宁锐道君有些交情,今天也出席了,并且送了赵千行几乎是全场最厚的礼,一件他亲手炼制的真正的高阶法甲。
法宝这种东西,防御的从来都比攻击的更加贵重,打不死别人不打紧,能保护自己,就不怕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修士都格外惜命,故而法甲是同等阶法宝里最贵重的。
这样的宝物,除了师门的至交长辈,一般真是不舍得送的。
元婴道君神识强大,他们还没到早就知道了,早早开了洞府门,令童子领他们进去,看到心爱的徒弟带着称心的徒孙朝他行礼,连忙笑眯眯地招手让他们起来。
“你们师徒俩怎么想到一块儿来我这了?”
卢真连忙把今日庞脉脉遇到的事情跟启虚道君禀报。
启虚道君听着听着,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师尊,会不会是那位……”卢真吞吞吐吐说。
启虚道君沉着脸:“……十有□□是。喜欢用缩身成寸,又那么任性妄为,还模样清秀爱笑……只怕十有□□是那人了!”
他眉头皱得能夹住蚊子腿,一拍大腿说:“这魔头倒是狡猾,非要等我宗宴请宾客时来,这么多外客在,又不好封闭宗门开启护山大阵……我去禀报掌门,让他开启天目镜吧。”
庞脉脉暗暗吃惊,那人居然让元婴期的师祖也这般忌惮,竟还要开启护山大阵……难道宗门五六位元婴修士还不是他一人对手吗?
至于天目镜,那是合一宗的超级监视器,一旦打开,宗门里每个角落发生的事情都可以监视到。
这个很讨厌的,一旦打开,弟子们都会得到通知,然后打开期间,双修的道侣们不会再同房行乐,喜欢裸睡的弟子都要穿件衣裳,干坏事的自然不敢再干,背后说坏话的也不敢再说,就连没能辟谷的低级弟子们大家伙儿解个手,都要遮遮掩掩了……
每次熬到天目镜关闭,所有人都要透口气。
庞脉脉其实觉得那人已经走了,而且他既然嫌弃自己胆子小不想收徒了,自然也不会再来杀卢真……但她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插不上嘴,所以干脆也不表达意见。
她想了想,从储物手钏里取出那人给她的午睡叶子,递给师祖和师父看:“那人最后送了我这片叶子,不知道里头可有什么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