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腾连忙请教师父,卢真道:“这个是老姜家祖上留下的传家宝,最早也是得自琳琅宝山的宝贝。此物号称千钧难入,万物不摧。”
“……你们在此等候,师父需去助他一助!”卢真没说完,就以极快的速度直冲了过去。
树藤的大手形状虽然被毁了,但是藤本身大都还没断,依然可以纠缠攻击。
姜胖子虽然可以轻易把它们滚乱,却不容易把它们毁掉,一时又度陷入苦战。
卢真还没飞到,便远远在空中祭出一口小鼎。
庞脉脉一眼就看出,这是师父最重要的法宝:乾坤万炼鼎!
乾坤万炼鼎是启虚道君已经坐化的师父当年用了无数天材地宝为自己家徒弟炼制,既可用来炼丹炼器,也可用于战斗。
远远的,那小鼎在半空中不过掀开了一丝缝,一簇小小火苗便跃了出来,迎风不灭,越吹越大,轻易把那些乱藤围住,不需片刻,便烧成了灰烬。
姜胖子眼睛一亮,哈哈笑道:“不愧是老卢啊!”
庞脉脉第一次看到师父用了这么厉害的东西,眼睛都亮了,自己丹田里的石莲心火和春雷火种也被那火光勾得蠢蠢欲动。
卢真道:“快走!刘师叔离此已不远!不足千里,片刻可至!”
这时候端木无伤,端木馥和陈青路从地底下钻了出来,端木无伤还抖着头发上的沙子泥土。
陈青路突然从怀里掏出隐神珮,递给了端木馥,说:“阿馥,把这个给姜叔叔,我不过是孤家寡人,又一直不在,宗门抓了我也没事的!我受了伤,又没本事,跟着你们只是拖累。”
端木馥和端木无伤都吃了一惊。
这时候卢真一招手,破空梭载着云腾和庞脉脉也飞了过去。
陈青路见端木馥一直不接,急了,厉声喝道:“阿馥,平时我占你便宜占得多了,现在你遇到这么大的事,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点了!别愣着,快走!”说着干脆直接把隐神珮朝着姜胖子扔了过去,口里道:“姜叔叔,接着!”
然后也不管姜胖子接没接到,他又从怀里掏出三个银色的小环,一把塞到端木馥手里,说:“我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在琳琅宝山得到的,无碍圈,实在不行的时候,它一个能保住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什么攻击都不怕!”
端木馥抓着手里的小环,看着为了琳琅宝山受了三次重伤的老友,眼睛都湿了。
陈青路猛地推了他一把,低吼:“快走啊,快追上来了。”
那边姜胖子一把抓住了端木馥后颈,道:“这小子说得没错!走!”说着又把他甩到了地龙上,自己和端木无伤也跳了上去。
师父卢真也跳上了破空梭。
陈青路又看了端木馥一眼,什么也没说,放出了一个简陋的飞行法器,冲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而端木馥虽然湿了眼睛,却没时间再看陈青路一眼,已经被地龙带入了深深的地底。
庞脉脉在破空梭上飞行,速度极快,没有减速玻璃缓解,她的视力很受影响,但她依然回头看了一眼,那飞得又慢又歪歪扭扭的背影。
陈青路的黄脸浮现眼前,每一次见到端木馥都有他,有他也有端木馥,不知他们二人一别,什么时候才得见到?
作者有话要说:想念男主的,不要撅嘴抱怨哦,快了快了。
☆、第92章 青梅剑
“……我那天,好不容易抓到的一只白额灵狐跑了……”端木馥喃喃说着,看了庞脉脉的方向一眼,没看到什么,又把眼睛垂下。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感应是非常神奇和敏锐的,只那么一眼,庞脉脉就明白了真相:端木馥抓那只灵狐,是为了送给自己。
白额灵狐生性狡狯,模样极为可爱,攻击力一般,非常会撒娇,这是女修士喜欢的宠物。
端木馥这几天逃亡下来,又瘦了好几圈,几乎看不出脸曾经是圆的了。人有时候真神奇,胖和不胖,颜值差好多,此刻他虽然又落魄又憔悴,躲在这地洞里,满脸都是灰土,但仅仅因为不大胖了,就变成了个居然还挺漂亮的少年男子,一点也不比端木无伤差。
不过,庞脉脉私心里,还是宁可他是原来那个无忧无虑,自称小爷的小胖子的。
这几天他们因为有隐神珮,逃得还算顺利,已经跑出几千里了。
那天他们撤离还算迅速,刘师叔祖事后虽然赶到了树藤大手打斗的现场,但是他们已经逃出去一定距离了,又因为隐神珮,神识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刘师叔祖又传音喊了一些话,后来就没信儿了。估计刘师叔祖会放弃追击,把那些参加琳琅宝山的弟子们先送回去宗门之内,毕竟,那才是他的主要职责。
但是,肯定也会有金丹修士们奉命继续追击,随时可能打响遭遇战。
今天他们决定休息一下,逃亡数日,大家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也需要稍微放松点。
一直都不大对劲的端木馥,没有可以倾诉的好基友陈青路了,所以选择找庞脉脉倾诉一下。
庞脉脉当然要好好地倾听,安抚照慰他一番。虽然她每天都必须要激活隐身令来躲避神识搜查,端木馥其实看不到她,有点影响效果。
端木馥回忆的脸上神情难以言喻:“……我找不到那只狐狸,于是偷偷去用了天目镜……”
庞脉脉心里咯噔一声:端木馥作为修二代,终究还是大胆妄为的,居然敢为了一只不怎么高级的灵兽偷偷用宗门重宝天目镜。恐怕,也正是因此,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以为我看错了……”端木馥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和悲愤:“……掌门,掌门,居然……偷袭了我家真君……从背后,一击而死,无声无息……我以为是谁知道我偷用天目镜,故意弄这段幻觉来吓我……可是,掌教他……他脸上的神色……”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身子微微发抖,脸色惨白。
“……就好像……不是人……他自己,或者我家真君不是人……那个表情,像恶鬼一样,垂涎欲滴的样子……”端木馥说到这里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哑声说,“他杀死了我家真君!真君倒地之后,他弯腰从他身上拿了什么!然后笑得……好可怕……他好像发现了我!突然从镜子里抬头朝我看过来,我吓得镜子都掉了……”
庞脉脉也听得心里直发寒,也忍不住双手抱胸,打了个寒噤。
心里却难以想象为什么会这样。
掌教为什么要自毁长城,杀死宗门强大的元婴后期修士?
为了得到他身上的什么东西?
又是什么东西比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还要重要?
自己已经当成家的合一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掌门?
她想起了琅琊山主王燕台的左护法,那位从合一宗叛出去的元婴尊者,想起他偶尔掠过怜悯的目光,脑子里突然浮起来的一点猜想让她浑身发冷,又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