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下午,两个人一起在体育馆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邱炬一边蹲马步,一边很崩溃的地问:“阿以,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社团来着?”
井以脸上是和他相差不大的神色,很绝望地说:“……记不清了。”
今年入校的新生本来就没几个参加这个社团,今天来参加社团活动的人更少,要是早知道所谓的社团活动就是真的练武,甚至从扎马步开始学起,井以和邱炬绝对不会来。
结果来了以后一看,今天到场的新生就他们俩,走也来不及了,武术社的社长一看见他们俩,就泪眼汪汪地过来欢迎。
他那诚恳热情的样子,看得两个人不好意思。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四个学长,两个学姐,井以非常怀疑这些人可能就是这个武术社团的所有成员了。
邱炬刚踏进来的时候还满心想着逃跑,可是没一会儿就被社长一口一个“帅哥”喊得迷迷糊糊,竟然愿意留下来跟他们一起练习武术。
井以蹲着马步,问邱炬:“对了阿炬,你这周的五公里跑了吗?”
五海大学每周的运动指标是一周以内至少有五天步数达到五千步,以及一周一次的五公里跑步,不设置时间限制,但是必须跑完五公里。
说起这个,邱炬很自信的样子,他的自信不是对于自己能跑五公里的自信,而是对于人类科技的自信。
邱炬说:“我找我们班同学借的软件,可以刷五公里。”
他说着,偷瞄了一眼社长,见他们都在认真锻炼,就站起来摸了会儿鱼,邱炬拿出手机打开软件一看,然后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他前天开了那个软件,一直忘了关,现在何止是五公里,软件上显示他已经跑了二十多个小时,已经没日没夜地从a市跑到俄罗斯了。
井以也站起来,凑过去看,看完以后笑得直不起身子。
因为这一天练了一个多小时的扎马步,第二天两个人差点没能站起来,忍着酸痛又去参加了音乐社的社团活动。音乐社团的新人显然多很多,一间能坐三百人的大教室差不多坐满了,学长学姐也很多。
但是见过了小却极度热情的武术社,再来看人数众多的音乐社,井以和邱炬都少了一份新鲜感。两个人听完了音乐社社长的欢迎致辞以后就拖着同样疲惫的步伐,步履蹒跚地打算离开。
他们身后一个男生看着两个人连摇晃幅度都相差无几的走路姿势,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笑就笑吧,偏偏还笑得很大声,井以和邱炬一起回过头看他。
这个男生左耳上打着三四个耳洞,耳饰看上去也很华丽,反射着细碎的光。他穿着一双运动鞋,那双鞋看上去就不会很便宜,头发剃成毛寸,虽然也挺帅气,但是因为打扮的缘故,给人一种略显凶相的感觉。
井以对他有点印象,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生叫樊志行,是他们专业的学生。
樊志行笑得很爽朗,主动上前一步,对两人伸出手,说:“你们好,我叫樊志行,也是音乐社团的,能认识一下吗?”
井以和邱炬分别向他介绍了一下自己,樊志行身后背着吉他,和两个人并排走路。樊志行是个很健谈的人,从教学楼走到食堂的距离,井以和邱炬就已经从他口中了解到了他对音乐的喜爱,以及他家里给他的压力,逼着他来五海大学学法律。
在这方面,邱炬和他颇有共同语言。
“也许你家里也是为你考虑。”井以不知道是对谁说。
邱炬和樊志行面无表情,动作一致地快速摇头,非常坚决地否定了她的猜测。
井以:……好吧。
最后分开的时候,樊志行突然说:“你们的乐队我一直在看,加油。”
邱炬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怪不得他主动过来跟我们说话。我靠,这小子指定是我们粉丝。”
“……我看悬。”井以啧舌,摇了摇头,说起乐队,井以忽然想起录视频的事,她扭头问:“咱们这星期还回去吗?估计小科手里的库存发得也差不多了。”
邱炬点点头。
于是这周周末,两人就上了回山南镇的车,邱炬上次在车上哞哞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才过了半个多月,两人就又回来了。
动身之前,他们跟阎斯年和徐良科打过电话,好在徐良科学校就在本省,离得不远,周末坐大巴就能回家。
四个人面面相觑,阎斯年看着黑了好几个色号的三人,咧嘴一笑,说:“去吃烧烤?”
三个人常去的那处烧烤摊,从三四年前就一直在那里,到现在还在经营着。徐良科和邱炬在点菜,他们运营账号所赚的钱已经能够支撑他们的日常费用了。井以和阎斯年站在酒和饮料面前,犹豫着不知道选什么。
其实井以想要拿一提啤酒,但是因为徐良科在,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选了果汁,阎斯年看出她的犹豫,又提了一箱啤酒。
井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里很明显地写满了开心。
四个人喝着喝着,最先醉的人反而是阎斯年,他在办公室一坐就是好几年,平时也没什么需要应酬的场合,一喝醉了就开始给三个小孩讲自己年轻时候的学校里发生的笑话。
“我都上学那时候,我们班主任不让带手机,发现谁带了,就没收。那天他从后三排学生里面,搜出来了一个学生带手机,然后挨个给每个学生发信息,谁回消息了就把谁手机搜出来。”
阎斯年又喝了一口酒,砸了咂舌,接着说:“你们猜猜那天他搜出来多少部?”
三个人齐刷刷地摇头。
阎斯年伸出一个六的手势,说:“整整搜出来八部手机。”
“老高气坏了,当着我们的面一下子把九部手机都砸了。”
“怎么还多了一部?”
阎斯年嘿嘿笑着,说:“老高把自己的手机也砸了,哈哈哈哈哈后来他用了半个多学期的老年机。”
阎斯年说着说着就想抽烟了,他从兜里掏出一支来,将烟倒着咬到嘴里,拿着打火机就要去点过滤嘴。
徐良科赶紧把他的打火机拿下来。阎斯年讲完这个流传多年的笑话以后又开始讲校园爱情故事,追忆自己回不去的青春。
邱炬听完,对阎斯年问道:“阎哥,那你现在怎么还没有谈恋爱?”
阎斯年叹一口气,猛灌啤酒,“唉……我喜欢的人离我很近,偏偏我们又没办法在一起。”
“……”另外三个人脸色一点点严肃起来。
“你喜欢的人不会是……”徐良科和邱炬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井以脸上,“阿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