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阿朝吸着鼻子,低头就看见小碧蛇,泪珠落在它的头顶,把它鳞片沾湿了
“是你呀。”
阿朝伸出指肚给它把泪珠抿掉,然后把它抱在怀里,轻轻摸它的头:“你又来看我啦,想吃东西吗?”
她拿出以前搓的灵食丸子,放到它嘴边,才想起它上次不爱吃这个,她想收回去,但小碧蛇低下头,轻轻舔了舔她手背。
很轻柔,像是安慰。
阿朝愣了一下,忽而心里暖暖的,她抱起它。
“谢谢你。”
她轻轻摸它的鳞片,慢慢把它抱紧在怀里,头低下来。
“我很需要无患草,可是我没有,一点都没有。”
“…我真的很需要。”她低着头,哽咽:“谁愿意,与我换一点无患草呀。”
“……”
小碧蛇看着她,深绿的兽瞳无声地震荡。
它低下头,无声轻轻舔舐她手背。
——
这一天大清早,阿朝听见外面的声响,跑出屋去看,就看见一个少年站在门外。
他一身碧绿罗袄,高鼻深目,眸光泠泠如寒星,带着一种妖异的桀骜冷峻。
这是一个阿朝完全没想到的人。
阿朝看见他,全然愣住:“蔚…蔚碧师弟?”
蔚碧看见她,偏过头去冷冷说:“我不是昆仑弟子,别叫我师弟。”
他是半妖,从不算一个人,更从来不是真正的昆仑弟子,那只是一些虚伪可笑的伪装,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他冷眼一直看得清楚,更清楚昆仑如果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绝不会想要他们这种别有用心的半妖的山门弟子。
阿朝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听他冷言冷语,她抿着嘴巴,一时讷讷不知说什么
“…你…”
“魔君让我来你们昆仑送东西。”他硬邦邦说:“我从正门进的,不是偷闯进来。”
“…哦。”阿朝有点尴尬,挠了挠头,才小声说:“那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蔚碧看着她,冷冷说:“你的未婚夫送了蔚韵婷三株无患草,我也需要,我来问你还有没有,我用其他东西换。”
阿朝怔住。
“…无患草。”阿朝呆呆:“褚无咎送、送的吗?”
“不然呢。”蔚碧瞥她一眼:“蔚韵婷需要突破修为,正拿着他送的无患草闭关,你们不是未婚夫妻,这种事他都没告诉你。”
阿朝哑口无言,她摇摇头,嗫嚅说:“他…他最近挺忙的,我们没见过面,没来得及告诉我。”
蔚碧听她还在为褚无咎遮掩,在心中冷笑。
“他送了蔚韵婷三株,总有多的。”蔚碧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冷冷道:“你想要就去找他要吧,如果还有多的,就传信与我换,随便你想换什么。”说完,他转身就飞身离开。
阿朝没来得及多说一句,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原来褚无咎那小子手里还有,藏得可够严实的。”长生珠嘀咕:“对啊,怎么没想到呢,他那蜂窝煤一样多的心眼子,多摘几株藏着一点不奇怪。”
“不过他这是怎么回事啊,啊?”长生珠扬起声音,不满道:“这种好东西不先给你,送给你那师姐算什么事,就算他要捧魔君臭脚,贿赂枕头风,手笔也下得太大了,一送送三株!这不是他周扒皮的风格啊!”
阿朝哑了哑,小声解释:“…他不知道我这里藏着师尊,不知道我需要无患草啊,而且…而且蔚师姐之前在密境里受伤了,突破境界,肯定、肯定需要得多一点嘛。”
而且…本来褚无咎就一直对蔚师姐有点好感嘛。
阿朝有点闷闷想。
“那也不像话…”
长生珠骂骂咧咧:“可恶,混蛋东西,不守夫德…”
阿朝心里默默想,他还能更混蛋呢,幸亏长生珠不知道,他不仅骗她,在幻境里还对蔚师姐贼心不死,把蔚师姐强抢进宫呢。
阿朝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掉,说:“不管怎么样,先去找褚无咎吧,我得找他换一株无患草。”
长生珠“呸”一声:“换个屁!你是他媳妇,连他整个人都是你的,就该主动把私房钱上供给你才对,我看他有脸跟你换东西。”
阿朝心想可算了吧,还上供私房钱,他晚点给她戴绿帽子她都要谢天谢地了。
她抿着嘴巴笑:“好啦好啦,走啦。”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突然知道了无患草的消息,阿朝整个人都活了。
她着急忙慌跟掌门告了假,出了山门就直奔最近州府城池的传送阵,连坐了七八座大型传送阵,又用了好几张短程空间传送符,紧赶慢赶一路冲到遥远的万禁平原外。
终于照着地址跑到灵犀别苑门口的时候,阿朝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几乎扶着门边的石墩子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