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这是何必?不过是探个路。”凤昼白一颗心早就被痴心蛊折磨得如一团死灰,只有在宁好好面前,会多说上几句话,却早就不会了什么叫“情动”,什么叫“温柔”。
宁好好也不介意,她早就习惯了这个闷葫芦,骑在马上,铁扇摇得哗哗响,“你是我花了大价钱养起来的玉带王,若是万一折了,我万金楼岂不是蚀了老本?”
凤昼白没说话。
宁好好又眨眨眼,“反正我要把你看紧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凤昼白依然不语。
宁好好又追了几步,“大不了以后我听你的啊?赚的钱分你一半!”
“……”
“三七分!”
“……”
“全给你!”她有点急了。
凤昼白还不吭声,背对着她,自顾自前行。
一片迷茫中,除了脚步声,马蹄声,宁好好的声音显得尤其突兀。
“你若是再不答应我,可能……”
宁好好一辈子,就这一声儿,听起来像个女儿家的模样,是恨嫁的心急,切切地追着情郎。
可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所有人,全都停住了脚步。
前方雪雾深处,人影憧憧,森罗而立,看不清有多少,却安静地连呼吸声都没有一丝一毫。
嗡——!
一把悍刀呼啸着强袭而来!
噗噗噗!
杀人如掠破水上鼓起的泡泡,行在最前面的几名金腰带,还没来得及闪避,就被那刀横切成了两截!
紧接着,一片惨白的雪雾之后,传来骨节拧动之声,细细碎碎,若隐若现,无边无际!
悍刀飞回时,对面雾中,为首的高大人影,伸手将刀接住,向天扬起,整只尸煞大军,便齐刷刷向前迈进一步!
只一步,却是震天动地!
震得摩天雪岭上,一阵隆隆巨响,引起山顶一次小小的雪崩。
“快跑!”
宁好好紧张抓住凤昼白的手,掉头就要跑!
凤昼白却脚下未动。
“不行!大军还没完全准备好!不能将它们引回去!”
他说着,手中长剑向前竭尽全力一劈!
轰!
一道长长的冰雪狂龙,呼啸着向前面为首的尸煞扑去!
嗷呜——!
那尸煞被骤然激怒,狂刀崛起,奔着凤昼白而来!
凤昼白飞身掠起,踏雪向远处飞去。
“你疯了!你这是送死!”宁好好在他身后嘶吼。
“替我回去报信,让姮儿早做准备!”雪野迷雾中早就没了凤昼白的身影,只有声音回荡,最后消失无踪。
宁好好任凭周围的万金楼杀手拼死相互,立在雪中,望着凤昼白远去的方向,身影有些飘零,“我刚才想说,如果你再不答应我,可能就来不及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咬了咬牙,铁扇刷的一亮,随手揪了个人扔出包围圈,“替我回去报信,不得有误!”
说罢,便冲入杀阵,向着凤昼白离开的方向,一步一步,杀开一条血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雪野杀伐迷乱之中,又是一声悍刀狂啸!
宁好好陷在乱尸之中,无力抽身,再回首间,发现自己的上半截身子,已经向一侧一歪,滑了下去。
她最后看见的一张脸,狰狞恐怖,却有些面熟。
一道黑漆漆的疤痕,从面颊斜穿而过,满头张狂红发如火焰般灼灼。
那脖颈上,是用铁线缝了寸长的针脚,歪歪斜斜,硬将头颅固定在了身子上。
这个人,在哪儿见过,却想不起来了。
宁好好没空再想了,眼前,一只残破的铁靴从她脸上踏过。
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回荡,“太庸天水若是沦陷,这世间无人能独善其身。”
无人能独善其身……
呵呵……
——
五百万大军,与南渊凤家军在收到消息后,严阵以待。
雪山深处,呼号声渐起,凛冽的腥风,裹挟着浓雾,滚滚而来!
骨碌碌……
一颗人头被从迷雾中丢了出来,滚到凤于归马前。
那一双睁着的眼睛,死死望着他的父帅!
“二郎!”龙幼微一声惨叫,险些跌下马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