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远在这京城中,关系好的通好之家,真的太少了,满朝文武,都视他为“灾星”……实际上,祝修远还是希望能多几个通好之家。
貌似这临海王就很不错,可以发展一下。
与众位王侯寒暄完,祝修远便与刘文彩及刘训两人混到一块儿去了,他们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
而董诚,则与震泽王他们聊到一块儿去了……
祝修远与刘文彩,及刘训三个人聊天,其实主要是他与刘文彩在聊。
所聊之事,无外乎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并大多都是由刘文彩挑起。
聊这些东西,祝修远也觉得很放松。
那刘训,则杵在旁边,只当一个听众,他不时变幻站姿,一会儿双手自然垂下,一会儿又抱胸。
祝修远还注意到,刘训每次变幻站姿,都要看一眼自己的手……
祝修远猜测,刘训手中没有那柄大刀,他应该是不习惯。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这午门外的空地上,已然聚集了数百个文武官吏,并且还在不停的增加中。
参与元旦朝会的文武百官,需先入得承天门,再在午门外的空地上等候,待时辰一到,午门打开,众官便可以前往朝会的举办地——
奉天殿。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午门外的空地上,已然聚集了数千人。
全都是参加朝会的臣工。
祝修远看去,全是人头,他不由暗暗咋舌,这么多人,那大殿肯定站不下,那这朝会要开到什么时候去呀!
又过了一会儿,午门终于打开。
于是众官便按照预先排列好的顺序,依次通过午门。
在小太监的引领下,直奔奉天殿而去。
国相李忠与钟山王,作为文武之首,两人自然并列第一踏进午门。
其后则按照品秩高低排序,分列文武两队,依次进得午门。
祝修远虽有伯爵在身,但与各位王侯相比,还是低了一些,按正常的排列顺序,祝修远恐怕要排到几百名开外。
但实际上,祝修远排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
他前面是刘文彩,后面则是刘训。
刘文彩与刘训,虽是王爷世子,但身上并无品秩。
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们竟都排到了靠前的位置……
甚至,比某些驻防在外地的王侯,都还要靠前!
祝修远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未问出来。
因为现在都开始进午门了,整个元旦朝会,算是已经开始了,所以无人胆敢胡乱说话,就连一声咳嗽都不闻。
祝修远跟着队伍往前走,穿过午门,再穿过奉天门,最后直入奉天殿。
奉天殿,是宫中最大的一座大殿,比谨身殿大了数倍不止。
这还是祝修远第一次来此,他只稍稍瞄了眼,心里就已吃惊不已,这座大殿,真是有够大的!
难怪元旦朝会要在此殿中进行。
祝修远一边感叹,一边随着队伍跨过大殿的门槛,进入大殿的范围内。
往前走了没两步,前面的刘文彩忽然停下了脚步。
祝修远也赶紧停下,并稍稍抬眸往前望去。
却原来是大殿中已经塞满,不能再往前走了。
他与刘文彩,还有刘训三人,竟是刚好进得大殿,要是再往后排三个位置,他们就得待在殿外的廊道上。
祝修远稍稍一愣,瞬间便明白过来。
恐怕是有人早就事先设计过了,安排刘文彩,他,以及刘训站在这个位置,刚好能够进得这大殿中。
虽然此处已是大殿中的末尾,靠近大门,但这里面真的太大了,就连御阶上的龙椅都看不太清楚。
不过,能够进得大殿中参加元旦朝会,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殊不知,大殿外面的廊道、台阶,以及殿前的巨大广场中,也站满了文武臣工。
这其中,不乏王侯等勋官,但是,他们都没能进得大殿中来。
也就是说,祝修远、刘文彩,及刘训他们,是有人特意关照过了的。
祝修远心中想着这些事,乖乖的站在原地没敢乱动。
元旦朝会,非同一般,对文武百官的仪礼特别在意,要求甚高,百官朝贺之时,若稍有失礼之处,轻则罚棒,重则贬官。
惩罚很重。
就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刘文彩,此刻站在祝修远前面,也不敢乱动一下……
“陛下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陈皇终于出来了,尤贵妃同行。
顿时,大殿之中的臣工,还有殿外走廊上的,台阶上的,以及殿前广场上的,所有文武百官,足有数千人,一起行君臣大礼。
朝拜之声阵阵,没有一丝杂音,倒也颇有一种朝廷的法度威严。
“平身!”
祝修远远远的听见陈皇的声音,这大殿真的太大了,他又站在非常靠后的位置,所以陈皇说话的声音他都听不太清楚。
他心中不由想到,这或许也是规定不能有杂音的原因之一吧,只有大家都安静了,才能听清陈皇的话。
“平身!”
“平身!”
两个小太监先后扯着嗓门大叫,一个站在御阶上,一个站在殿外的台阶上,充当陈皇的“传声筒”。
接下来,元旦朝会就正式开始了。
那嗓门特别大的太监,先宣读了陈皇的圣旨。
文彩斐然,也深奥晦涩。
祝修远也算看了许多文言的古书了,但还是听不太懂。
接着,就是各位臣子朝贺上奏。
他们尽捡些好听的话来说,完全是报喜不报忧。
祝修远仔细听去,各个臣子上奏之事,都是天大的喜事,比如那里出现了祥瑞,某地又大丰收了……
今年下半年以来,江州之地遭遇的天灾人祸,还有十万燕军犯边之事,众臣竟提都没提一句……
后来,祝修远也上前奏报了神雷军及神雷坊之事。
毫无意外,他也尽捡些好听的话来说……
这都是董诚事先给他打好的稿子,他只需照着念即可。
祝修远朝贺上奏的时候,需要走到大殿靠前的位置,距陈皇所在的御阶,也就数丈远的距离。
他可以看清陈皇的面目表情。
祝修远曾特意观察了下陈皇,只见他面无表情,两眼无光,眼神游离,虽端正的坐在龙椅上面,但祝修远总感觉,陈皇是在睡觉!
估计陈皇听这些奏报也听得烦了吧。
但整个元旦朝会,不会以为陈皇的烦躁而终止,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演”下去。
祝修远奏报完毕,退回原位,然后他就开始频频走神,胡思乱想,神游太虚,最后更是昏昏欲睡。
昨晚,府中又是“闹鬼”,又是守岁的,他很晚才回房休息,今早又起了个大早……祝修远已经暗暗打哈欠打了许多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