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却原来是那江都王。
江都王早已离座起身,来到陈皇的御座与李继业之间。
他侧着身体,拱手向陈皇,两眼视线却紧盯了李继业,表情不善。
只听江都王对李继业说:“梁国使者,不知你看清楚没有,这武举的初试,就是这个样子的。若没有看清楚,那本王就给你讲解讲解!”
江都王面色不善,语气冰寒,像是吃了火药般,夹枪带棒。
只要耳朵没聋的人,就能听出,这江都王是在故意找茬,还带着讥讽的意味。
在坐的人,都不愚笨,他们一瞬间就联想到了许多。
然后,他们纷纷保持不动,眼珠乱转,看一眼江都王,再盯一下李继业。
这种事,他们还是不参与更好,这可是梁国使者啊,在他们看来,几乎算是“触之即死”了。
惹不起,总归躲得起。
祝修远、董淑贞,还有李卿奴,他们几个则是愕然。
这江都王没事儿干嘛找茬?
吃饱了撑着了?
祝修远稍稍凝眉,他不由想起了方才,他询问李继业的话。
貌似……现在江都王公然找茬,是饭后他们闹矛盾的延续。
只是祝修远不知道,他们闹矛盾究竟是为了哪般?
不过祝修远反应也够快的,趁李继业没有发言,陈皇也没有开口之前,他猛然站了起来,直面那江都王。
他是梁国使者接待官,实际上,所有有关梁国使者之事,他都可以插上一脚。
现在竟有人跑来找梁国使者的茬,他必须得站出来。
“江都王,此言何意?接待梁国使者,助其了解武举之策,乃是下官的职责,何劳王爷动口?”
祝修远对江都王的感官,并不是很好,所以他说话也不客气。
他话中之意,就是说江都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那江都王见是祝修远,脸色虽然没有缓和,却也住口。
不过他只稍稍停顿,待再继续开口之时,御座上的陈皇却先发话了。
“江都王退下,接待梁国使者之事,乃祝爱卿职责,你只需在此观看即可!”
陈皇冕服在身,又化了妆,端坐于御座,此刻看来也是宝相庄严,有种帝王的气势,不容反抗与亵渎。
不过有眼尖的大臣却是发现了,那宝相庄严的陈皇,脸颊肌肉在抽动,已然是发怒了。
梁国,公认的“强梁”,梁国来的使者,谁不是小心的待着?
陈皇虽然有志于超越梁国,但是现在,还没有超过啊。
现在的梁国使者,依然是上国使者,就连陈皇自己,都要客客气气的。
可是这个江都王,完全是乱来。
公然惹怒梁国使者,最后还需要他这个皇帝居中调和……
陈皇对江都王此举,那是非常的不满意。
“陛下,梁国使者,乃是为了武举而来……臣弟这是在关心梁国使者,并无他意!”
江都王面朝陈皇拱手,不过他所说的话,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陈皇正待呵斥江都王两句,恰在此时,李继业动了。
他长身而起,面色阴沉,径直走到江都王侧边,与之并肩而立,面朝陈皇。
“陛下,外臣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乃是陛下与外臣父皇共同商议的结果,这是梁、陈两国陛下的意志!”
“但似乎,贵国有人不服,不认同梁、陈两国陛下共同的意志。外臣作为外来人,本不好说什么,但是没有想到,贵国之中,竟有人不服!真是令外臣费解,却不知陛下如何处置?”
李继业拱手为礼,站在那,看似文弱书生,但他说出来的话可不简单。
围观的众臣心中,稍稍惊悚,这可是梁国使者啊,代表的可是梁国!
要知道,梁国之强,仅凭一国之力,北抗北元帝国,南拒大蕃帝国,同时,梁国还压得燕国不敢乱动,往西,梁国更是掌控了整个西域……
陈国,位处江南富饶之地,但军中战力不行,需要每年给梁国上贡,借以求得梁国的照拂。
现在,梁国使者直面陈皇,别的话都不说,就只问陈皇:“不知陛下如何处置?”
单单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就足以震得众臣不敢说话。
甚至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高高御座上的陈皇,保持端坐的姿势不变,胆脸色已然铁青。
他搁在扶手上的两手,同时握紧,很用力。
李继业这句话,完全刺痛了陈皇那颗敏感的心。
屈服于梁国,每年上贡,虽然没有纳表称臣,但却胜似纳表称臣!
梁国使者,终究有梁国在后面撑腰,尽管陈皇心潮起伏,气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