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刚扇了林侦一个大耳光的姐姐亦沁可爱得就像一只雪白的小鸽子。
见面那人一个字也没说,只管坐下来,品着香浓的奶茶,看自己媳妇儿把大周堂堂七皇子训得像个三孙子。
姐姐训他,林侦认了,只是那帅帐上的人仿佛在镇场子,摆了个极酷的架势看热闹,好几次,林侦都明白白地在他嘴角看到一丝笑意。
其实,对于林侦,苏日勒并没有展现多大的兴趣,他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的人是江沅。他一直在打量这位书生一样绵软俊秀的人,看得出他不能相信这个别说什么兵器、武功,身子弱得连马都骑不稳的人是大名鼎鼎的西南王。
三姐夫晕倒在帅帐时,是二姐夫一把把他捞起来扛上肩头,那一幕,林侦至今想起来都有种莫名的喜感。
只是这喜感,在到来后的第二天就烟消云散。退兵?想太多了,林侦觉得现在首先得先感谢这煞神的不杀之恩。
腿长,两步就到了床边,苏日勒低头看着江沅。这一身风雪寒气,直冲得林侦都蹙了蹙眉,正想说:三姐夫本来就体虚,你就不能离远点??未及他开口,那头顶上倒先道,“真是个病秧子。”
如此嫌弃,江沅无动于衷,甚而连之前病弱的神色都不见,只是很平静地在亦沁手上吃汤。一勺,一张嘴,他二人和谐的夫妻一般。
苏日勒一皱眉,转而看着林侦:“江沅暂且留下养伤,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
夜深了,帐外的风越发了狂,呼呼的,像只恶鬼在叫,要把整座大营连根拔起。
安顿江沅吃了药,看着他入睡,又安置了奕桢几句,亦沁这才回到帐中。洗漱好,褪去厚厚的皮袍,里头还是中原式样的裙子,细细软软,薄薄地贴身。
光脚踩在厚厚的波斯毯上,听着外头狂风呼啸,很舒服。这几年已经习惯了草原,这里的一切都强烈,强烈的天气,强烈的颜色,还有强烈的人……
绕到屏风后,将自己的绣床上早已有人,脱得就剩下一件里衣搭了被子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封信就着一旁的烛灯在看。
三年相识,两年的夫妻,为了她,他开始睡床,行军打仗都带着。每次看他脱了衣裳靠在床头,恍惚中亦沁总觉得像是回到了中原……
“妹夫睡下了?”
一声悠悠地传过来,他眼皮都没抬。亦沁白了一眼,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谁让你又睡我帐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嘤嘤嘤,我也苦。
谢谢模子的雷雷们。mua!
☆、第90章 ,
小狐狸生气了。
苏日勒靠在床头, 看着眼前人,褪了外袍,一身薄绸子裹着腰身,这么细,像一柄婀娜的小银烛, 他一巴掌能握住俩。每晚抱着都不敢吃劲儿, 总得捧在怀里, 生怕压折了。只不过瘦归瘦, 却是嫩得很,比初见时空有一张小脸实在得多。这两年真没白费了他的功夫,揣在怀里日夜揉搓,总算搓的珠圆玉润的。
惟独没他功劳的就是这张嫩皮儿, 来时就细得像奶, 又滑又甜, 草原风这么烈都吹不破,像入冬第一场薄雪,白得晶莹水滑;一双眼睛沉着冰, 目光像带着冰碴的小刀子,扎谁都是透心儿凉;只有那小鼻子、小嘴长得最乖巧,难得一笑, 碎玉小涡儿,这便甜得人心发腻。
这会子脾气一上来,嘴巴一抿,越发小得像刚出苞的格桑花, 粉嘟嘟的,看得苏日勒很想即刻咬一口,可是不行,这小狐狸软的、硬的都不吃,哄不得,吓不得,一旦把不对脉就是他的苦头。
“不睡我媳妇儿床上,那我该睡哪儿啊?”
本来他语声就沉,一旦哑在喉中就是杀人的架势,可此刻配上烛灯背影里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十分的不要脸,亦沁小火苗一蹿一蹿的,“帅帐、马厩,哪里配得上你的威风哪里去!”
苏日勒不敢笑,抬手去够她,“这不就来了么。”
亦沁立刻用力去打,那大手便随着她就势往后一转,行云流水般的力道绵绵地正落在她腰窝,不待她再反应,轻轻一勾,她便一个踉跄磕过去,正撞进那铜墙铁壁般的怀里。
她好软,苏日勒低头,很受用地嗅了一下,“我夜里的威风啊,只有我的小狐狸能配得上,”
看他眯了眼,眼窝越发深,那贪婪的模样活像嗅了血腥的野兽,亦沁咬牙,“苏日勒!!”
“叫!大半夜的,外头听见又当本王我阵前纵欲呢。”
“你少装糊涂!”亦沁抬手狠狠拧他的腮,“你到底退不退兵??”
大手箍得紧,这么近,将将洗过的小脸正映着烛光,粉粉透亮的水光,苏日勒一挺身,轻轻碰在她鼻尖,就了她的气息道,“出兵是你,退兵又是你,你当我拔都是什么?成日陪你逗你皇帝老爹玩儿?”
“呸!你当我是傻子么?不知道你想什么?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咬得动么?!”
“不是你的话:咬一口足让他疼十年?”
自己的话被他正问在脸上,亦沁咬着牙轻轻吸了口气,捏他的手不觉就有些松 ,“母妃当年是遭人陷害,如今庄士铭满门抄斩,也算沉冤得雪……”
她话音未落,他就笑,“这也说得!当年有人陷害?谁主审?不是你爹么?”
“主审又能怎样?”奕桢讲述的复仇未曾激起她血热反倒勾起记忆深处那凄凉绝情的场景,亦沁只觉心头滴血,唇颤道,“如此证据凿凿,哪个男人当了王八还能镇定?除非根本不屑那个女人!”看他冷笑,她咬牙,“你少说风凉话!换了你哪里还有活路,当场就要人头落地、血溅三尺了!”
“那是自然!”苏日勒道,“你们中原人生就矫情,这算个什么事?把那男人剁碎了事,女人么,该睡睡。还有那些信,烧了做什么?小家子气!拿回来,让她在床上念给我听,就当是写给我的。我倒要听听能有多恶心、多腻人。”
说的出,做得到,这男人从来就不知道脸皮是什么,随心所欲!想着他嘴里这无耻折磨的场面亦沁又气又恼,竟是笑了,“都像你这般,人间倒清静了!”
见她一笑,苏日勒终于忍不住,张嘴就咬了一口粉嫩的肉,“你这恨去得倒容易。你老爹一悔,你娘的死、你远嫁,这都不是仇了么?”
“怎么不是?可母妃的死虽是他的错,却也并非有心所致,如今悔过,大动干戈,我又如何代娘说是与不是?至于我远嫁么……”
苏日勒正眯了眼想听她怎么说,那人儿忽地双手托了他的肩,纱裙一挑,人扬起,端端落下,坐在了他身上。他身子一紧,两臂立刻收拢,没来得及托住她,正压在了他的要命之处。本来这半天抱着,他已是难忍,这一来,压得他口吸凉气、头皮发麻,险些就把握不住。
他的狼狈都现在她眼里,亦沁微微一笑,扭动腰肢。那感觉像烧滚了的银水漾入四体百骸,男人立刻咬牙,脸颊有些充血,大手握了她的脖颈磕在唇边,“想找死?”
“远嫁,就是为了今日。你,退不退兵?”
“不退。”
“不退,我明儿就跟奕桢他们一道回中原。”
“哼,你以为你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