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立刻将诗集放下,巴巴儿地窝在他胸口,“说吧,我听着。”
事实上,江明淮并没有什么梦魇,只是从幼年记事起就在反复地做一个梦,诡异的是,即便知道梦境总是在重复,他却始终没有看清每一个梦。
如此一来,他夜里就难免睡不好,但江明淮从小就是个寡言少语的内敛性子,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家里人,父母也忙于工作没有及时注意到,还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被比他大几岁的哥哥江明启发现了。
江明启知道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梦境困扰总是睡不好觉后,以为他发了梦魇,便告诉了父母。
江家父母起初还很担心,请了医生来看,却没查出什么问题,江明淮也从不把困扰宣之于口。江父江母都已经准备带人去看心理医生了,恰逢江老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拍板定音把江明淮接上东山亲自照顾,江明淮的状况才好一点。
其实不能说好了,只是江明淮知道了家人的担忧,自己也渐渐习以为常,便慢慢克服了。从那以后,不管梦里又变成什么情景,他也不再受其影响。
听完这个并不冗长甚至在江明淮的讲述下显得十分平淡的故事,江渺满脸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我们明淮受苦了。”
呵,什么看不清的重复梦境,不就是总梦到同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吗!只不过后来看清了而已。
而那个在江明淮梦里晃荡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恰好长了一张和江渺一模一样的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清的呢?
大概就是在去年夏天,江渺突然来到东山别院时,江明淮在曾祖母身边同她见了第一面的那个晚上。
所有的梦境,那个穿着不同衣裳身形却始终不改的女人,终于清晰地在他梦里显露真容。
当他看清梦里的神秘女人时,就再也没有做过重复的梦。
因为梦里的女人已经走了出来,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
当然这件事江明淮可没有直接告诉江渺,从小到大的“梦中情人”变成现实什么的,说出来他不要面子吗?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怀里抱着“梦中情人”,江明淮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起自己。
这么想着,他干脆果断地低下头吻上女人艳丽又娇软的唇瓣。
这个吻是甜的,江渺喜欢的味道。
心口发甜的同时,疑窦也越来越深。
有生以来头一回,她无法参透一件事的原委。
江明淮……为什么会梦到她?
看来有必要抽个时间回一趟老家了。
亲亲抱抱完,时针已经指过夜里十一点,江明淮明天还得上班,江渺忙推着他去卧室休息。
走到他的卧室门口,男人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在主卧那扇门一晃而过,然后定定盯着江渺一本正经地问:“我不能去那间房睡?”
江渺呆了一秒,嘴边笑意越浓:“循序渐进懂不懂?现在才多久就想爬我的床?”
“不懂。”江明淮微微皱起眉头表情有些不满,可是又拿怀里的女人无可奈何,最后只得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自己卧室。
“等等。”
江渺轻喊了一声,走到一半的江明淮立即回转身来,眼底多了几分期待。
江渺当然也没“辜负”了他的期待,笑意悠悠地:“你不能进我房间,不代表我不能进你房间啊。”
蹭的一下,似乎有一团火在江明淮眼底烧起来,还不等他这把火彻底烧旺,江渺又一盆冷水浇下来。
“好了睡吧,我明早再进去给你挑衣服。”
江明淮:“……”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回了主卧房间。
撩完就跑,真刺激。
当然,江渺也没能逃脱得了“报应”,第二天掐着时间点等江明淮晨练完洗好澡出来,她走进房间的当口,就被心痒了一晚上不得纾解的男人直接按在门背后亲得晕头转向。
漫长而激烈的吻终于结束后,江渺气喘吁吁地靠在门上,伸出一根手指头竖在眼前郑重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规定一下每日的亲吻时间。”
这会儿的江明淮脸皮比城墙拐角还要厚,“你规定你的,遵不遵守我自己决定。”
“……”江渺沉默了一会儿,果断说道:“不遵守就不给亲!”
江明淮目光深深看她许久,然后……然后就把人直接抱到床上按着继续亲了。
图样图森破的江大美人最终选择认输。
“好吧好吧,不规定了。”她软若无骨地趴在男人胸口,“谁让我宠你呢!”
亲热完,江渺恢复了些力气,就急急忙忙跑进衣帽间给江明淮挑衣服,挑完了就抱着胸站在门口看,“你就这样换吧,反正我们之间就不讲究什么男女之别了。”
江明淮竟然一点儿也不害羞,当着她的面就解开了浴袍带子,还轻轻笑着说:“别眨眼。”
在失去束缚的浴袍有向两边敞开的趋势时,江渺突然就转过身往外走去,急匆匆的脚步好像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只留下一句夹杂了些许气急败坏的话:“赶紧换好下去吃早餐!”
江渺输了,输得彻底。
不仅亲不过,连车速也没人家快!
第10章
江渺收到了一封古典音乐演出的邀请函,是钟思飏那位音乐才子表哥——祁衍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