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阮阳和闻鹿都生病了。阮阳那是元气小太阳人设,身体康健,病得倒是不重。但闻鹿是娇气软糯型,回去就发高烧了。
闻鹿卧在床上,脸青唇白,楚楚可怜。太子伸手拂过他发热的额角,眸光沉沉看向窗外:“姓单的在哪里?”
第6章 电太子
侍从都知道,闻鹿可是太子的心尖宠呀!单维意竟然敢把闻鹿推下水,那可不得倒大霉呀?
偏偏闻鹿憔悴地支起身子,咳嗽两声,握着太子的手说:“不,这也是我不小心吧……我想他不是有意的……殿下不要怪责他……”
太子看着闻鹿,淡淡一笑,手指揉过他的耳尖,不费力地轻轻一掐,闻鹿的耳朵便破开滴下几滴红色的血来。闻鹿又惊又痛,瑟瑟发抖地望着太子,却见太子含笑说:“你如果不爱惜自己这张皮,不如我叫人再把它揭了。”
剥皮的痛苦记忆猝不及防地袭上心头,闻鹿几乎被恐惧席卷,吓得不敢抬头。
太子淡声说:“看来,我还是太过仁慈了。”
侍从根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太子在说什么反话。
然而,刚走到门边的太傅却听懂了太子的意思。
太子说的不是反话,而是真心话。
太子适才出言恐吓闻鹿,不是突然发疯,而是察觉到闻鹿在耍心机。闻鹿为单维意求情的戏太假,混过宫斗政斗的太子一眼看破,心里自然不喜。他最烦就是这种白莲花。他想,或许是自己表现得太仁慈,才让闻鹿这种货色也生出了可以算计自己的妄想。
当然,太子更不喜的是单维意。单维意明知闻鹿是太子的人,却居然敢伤害闻鹿,这就是不给太子面子了。更别提,单维意居然私下治好了双腿,这更让太子不快。
太子便想,自己还是太仁慈了,之前只是打折了单维意的腿,没让他得到教训。这次还是要更狠一些,才能够叫旁人知道太子威严不容冒犯。
沈逾看出了太子的想法,便知道单维意死期要到了。
单维意的脸再次浮现在沈逾心头:这个单大公子,自从残疾之后,变得越发有趣。时而脆弱、时而跋扈、却总是用志在必得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样一个有趣的玩意儿,却命不久矣了。
沈逾心里还是滑过了几分可惜。
但也就是几分而已。
太子看见沈逾来到,嘴角便牵起笑容:“师傅,听说你的朋友也落水遖鳯獨傢受伤了,没什么事吧?”
沈逾笑道:“阮老师身体好,恢复得很快。倒是闻鹿同学,似乎不太好呀。”
“能有什么?不过一点小烧,不用担心。”太子答道。
二人的话题中心是闻鹿,但却没有一个人看闻鹿、问闻鹿。仿佛闻鹿真的就是一头鹿,或是别的什么宠物,客人来问两句,主人也答几句,彼此客气。谁也不会问这只宠物有什么感想。
这也是闻鹿感到不愉快的地方:明明太子和沈逾对自己的好感度都超过60%,但他总不觉得自己得到任何尊重。
原本在太子身边,看着太子对他人不假辞色,唯独对自己偶尔流露温柔,闻鹿也有点儿高兴的。然而,一旦沈逾出现,闻鹿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太子再宠爱自己,都是把自己当猫狗一样。闻鹿原本以为,那是太子天生的傲慢,贵族植根心里的高傲,无可更改。但没想到,太子在沈逾面前,还真的像一个学生似的,有礼有节。尽管还能看得出太子保持着上位者的高傲,但也能看得出他对沈逾的尊重和认同。
闻鹿这才惊觉:太子不是不懂得尊重人,太子就是单纯不把他当人而已。
如果要攻略太子,必须得让太子认可自己是一个“人”。
这是最基本的。
闻鹿绞着被角,气哼哼地开口说:“太傅是来探病的,怎么不问问我有哪里不舒服呢?”
沈逾闻言一笑,对闻鹿说:“那闻同学哪里不舒服?”这话又轻又软,似逗孩子一般透着宠溺。
闻鹿饶是知道对方假情假意,但还是忍不住心跳快几下。他笑着摇摇头,忽而想到:自己这样算不算当着主角攻的面和炮灰攻调情?
这么一想,闻鹿颇有一些心虚,瞥了一眼太子,却见太子并不在意。
闻鹿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觉得有几分挫败:完全不吃醋吗?那就是没真的把我放心上吧。
太傅看出闻鹿不太高兴,便体贴地问道:“在想什么?”
闻鹿摇摇头,只说:“我只是想……单大公子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
这倒是说到太子心坎上了。太子对这个很是在意:是哪个医生敢给单大公子治病?
沈逾便说:“我猜,可能是奚之桐。”
“奚之桐?”太子一顿,说,“就是你和院长很看重的、还给他资助了实验室的奚之桐吗?”
“是的。”沈逾点头,“我之前曾看到单大公子找他,可能是为了医治双腿的事情。”说着,沈逾又淡淡笑道,“奚之桐是外来人,不知道规矩。改日我会跟他说明情况的。”
最后添的这句话,算是给奚之桐求情了。
沈逾对奚之桐正在研究的项目很感兴趣,还投了一大笔钱,想保他也是可以想见的。
如果是别人,太子不会轻饶。
但既然是沈逾开口,太子便语气平平说:“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
听着二人一口一个“奚之桐”,闻鹿眉头大皱:哪来的角色?怎么剧本上都没有?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个本一口气进了这么多快穿员,蝴蝶效应都能扇出七八场龙卷风了。冒出不知道的人物,也不算十分奇怪的事情。
太子只说:“奚之桐可以原谅,但是单维意,不能够被轻纵。”
沈逾感到几分惋惜,但并没有开口求情。
然而,沈逾在离开闻鹿寝室的时候,却没有径自离开宿舍,而是来到了单维意的寝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