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琅睁大双眼,整个人都呆愣了。
见状,顾盼故意在他唇上又厮磨了会,道:“记得想我。”
说罢,她抽身离开,临走前还恶意地将闻琅扔到吸血鬼群中,这才将他的定身给解除——一时之间,闻琅只来得及抽出枪向扑上来的吸血鬼发射,根本管不了顾盼。
于是顾盼就这么大摇大摆、畅通无阻地从后门中闪了出去,遁入到茫茫黑夜之中。
闻琅一脚踹翻了不死心扑上来的最后一只吸血鬼,狠狠地用手背反复擦着嘴唇,直把嘴唇磨得通红都没有停下,眼底浮现出深深的自厌。
又一次……又一次,这只吸血鬼从他手中逃了!
似乎每一次碰见她,自己所能得到的都只有一层更盛一层的耻辱……不可原谅,无可饶恕!
吸血鬼——果然不应存在于世上!
他垂着头站在原地,无视了背景的一片狼藉,低头用手轻抚过那把银枪,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冷笑。
“你当真以为武器离了主人便不能发挥作用了么……”他动了动手指,仿佛想要勾住虚空中的什么东西,“……愚蠢。”
闻琅迈开脚步,踩着满地玻璃碎渣,从顾盼离开的后门走出。
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余纯然的冷漠。
“那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东西……”
……
顾盼离开酒吧之后,本想找个阴暗的地方凑合着过一晚,结果却在一栋大楼的天台上被人借住了。
准确来说,截住她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穿着黑袍的吸血鬼。
这些吸血鬼个个年轻俊美,但脸庞上却透出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气息,他们悄无声息地降落在顾盼面前,停顿了一秒,就动作整齐地单膝跪下。
其中一个看上去像领头的金发吸血鬼开口道:“女王陛下,请饶恕我们的疏忽,没能及时发现您的苏醒,迎接您的回归,是我们的错误。”
其余吸血鬼听见他的话,皆是沉默地低下头颅。
顾盼不动声色地问:“哦,你们不是已经派人来试探过我了吗?怎么,不满意结果,所以就亲自过来了?”
金发吸血鬼诚惶诚恐道:“我们不知梵卓亲王已经先行前来迎接您了……”
顾盼吹着指甲,漫不经心地打断他:“你说错了,他可不是来接我的,他是来找他的小美人的。”
那吸血鬼一脸愕然,显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什么……”
“原来你并不知情呀。”顾盼顿了顿,忽然一笑,“我说我的子嗣怎么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竟也会为了区区一个人类顶撞于我……”
“这样的家族,我可不敢承认。”
这样的重话无异于当头棒喝,那吸血鬼立即脸色苍白——虽然他本来就是如此,急忙解释道:“女王陛下,我等对您的忠心无可置疑,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亲王不是不分轻重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眼盲心瞎,黑白不分了?”顾盼勾起笑,但这笑却不及眼底。
“我等不敢……”那吸血鬼有些急了,“我等是前来恭迎陛下回归的,家族中的一切都属于您,我等不敢有任何异心。”
“至于梵卓亲王……”他咬咬牙,“请您随我等前往族中,我必会请亲王亲自前来跟您一个交代。”
他心里则是暗暗记下一笔,梵卓身边的人类……哼,吸血鬼怎可与人类厮混在一起,亲王这回也太不像话了,竟当着女王陛下的面大张旗鼓,谁不知道女王是遵循传统的古老一派,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行为!
“不去。”顾盼淡淡回绝了他的请求,“他要解释,就让他来找我。”
“可是……”金发吸血鬼傻眼了,没想到她竟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家族中……”
他试图劝说,顾盼就冷声道:“你还想干涉我的自由?”
那吸血鬼忙称不敢,见顾盼似乎心意已决,他也不敢多劝,只好恭恭敬敬地说会在族中等候她的莅临。起身时,那吸血鬼突然瞥见顾盼顾盼手腕上缠了一圈绳索,身后还拖着长长的一截,一惊,不由问:“陛下,这不是那群猎人的东西么!”
他指着那条鞭子问。
顾盼见他认出,也不隐瞒:“一个小可爱留给我的礼物。”她一扬眉,问,“怎么,你知道如何解开?”
长老吸血鬼脸色为难:“这……据我所知,只有它的主人愿意放人了,才能解开,这东西也曾令我们族人吃了不少亏。”
见他也没办法,顾盼就不为难人了,挥挥手示意他离去。
这些吸血鬼虽然不违抗她的命令,干脆地退离,但他们很会做人,临走前特地为顾盼包下了市里一间高级酒店的套房,并说她可以随意使用,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顾盼想想风餐露宿的也不是事,既然有条件享受,那不用白不用,遂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套房内置了一间豪华的浴室,顾盼在里面泡了很久,洗去一身风尘,直到冰冷的肌肤似乎都被温水给泡软了,她才从浴池中跨出,随手捞了件白色的浴衣披上,湿淋淋的长发搭在肩上也不去管,光着脚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泡澡期间,由于手腕上的鞭子无法取下,她只好将一头搭在浴池边缘,出来时有一小半都被水打湿了,随着她的走动在木地板上拖出一条水痕。
顾盼走到桌旁,刚想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倒出来的是新鲜的血液,嘴角不由抽了抽。
那群自称家族长老的吸血鬼也太过贴心了,居然连这些都准备周全。
她晃了晃杯中的液体,正要一饮而尽,阳台上突然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似乎是有人从外面将锁上的窗户给打开了。
这里可是顶层,三十多楼,谁会在外面晃悠?
顾盼放下杯子,轻皱着眉看向了阳台的方向,只见落地窗被人轻轻拉开,一个人从阳台跨进了房里。
他身上的白衬衫有些许褶皱,似乎在方才的打斗中被弄乱了,袖口处沾了星星点点已经干涸的血沫,衬得他暗沉的目光更为阴森,那种侵略性的气息简直有如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