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乔看他这样又有点心软,叹了口气,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花京飞速摇头,“舒服得很,就是,就是胸口有点热……”
夏小乔叫他过来,拉着他的手腕摸了会儿脉,却什么都没摸出来,只能说:“没有不舒服就好。我有件事要你去办……”她把事情简单一说,然后亲笔写了封信交给花京,“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把信交到花爷爷的弟子三当家手上,记住了吗?”
花京正心虚着,虽然不愿离开夏小乔,却也不敢反对,只能点头应下,又重复了一遍夏小乔说的话。
夏小乔见他说的清楚明白,也放心了些,继续说道:“若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就找路人问一问……”
还没说完,花京就插嘴道:“我知道,姐姐放心吧,这一路我结识了不少朋友呢!”
“你结识朋友?”夏小乔一愣,“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花京有点得意:“姐姐不知道的,因为那些朋友都是花草树木啊!他们会帮我指路的。”
“你是说,跟你一样的妖精?”夏小乔很有些目瞪口呆,这个下界究竟是不是她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地方啊?难道那些灵异志怪的故事都是真的?
花京回道:“有些还没修炼成精,不能化人形,不过他们也开了灵智了。姐姐放心,他们会照应我的。”
“好吧,那你万事小心。先休息一下,等天一亮,我就送你走。”
花京却说:“我现在就可以走啊,我可以让别人看不到我的!”
夏小乔更惊讶了:“你会隐身术?怎么不早说?”
“姐姐没问啊。”花京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再说姐姐那个福地也挺好玩的,我呆在里面也挺好的。对了,姐姐,你藏的那颗蛋是什么蛋啊?是凤凰蛋么?我听见里面有动静,似乎要孵出鸟儿来了呢!”
什么?那颗炎鸱蛋居然还能孵出鸟?她还以为那颗蛋已经是个死蛋了呢?!糟糕,它要是在下界出世,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夏小乔吓得赶忙把蛋取了出来查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开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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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大小的一颗巨/蛋, 上面布满或大或小的斑纹, 夏小乔把蛋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先伸手敲了敲, 然后仔细端详片刻,觉得这蛋的颜色似乎浅了一些——说起来她上次把蛋拿出来时,还是在紫霞峰中, 那时她还不知道师尊收她为徒的目的, 除了盼着大师兄出关,也没什么别的心事……。
夏小乔望着蛋出了会神,直到她感觉到蛋壳上传来动静才回神, “是我听错了,还是……”她指着蛋看向花京。
花京已经把耳朵贴到蛋壳上去听了,“是真的有声音!姐姐,它好像要破壳而出了, 你快来听!”
夏小乔惊疑不定的也贴过去听,果然蛋壳里一直有笃笃笃的声音,在她靠过去以后, 里面的声音还越发急促起来,她心中也若有所感, 似乎里面那只小东西在渴望着她的喂养。
啊!是了!她已经差不多有两年没用鲜血喂养过这颗蛋了!现在这炎鸱幼崽终于该出壳了,可是因为她的疏于照顾, 它现在力气不足,不能破壳而出,所以她一把蛋拿出来, 那幼崽感应到她的存在,立刻躁动的向她要求鲜血喂养。
给它几滴鲜血其实没什么,但问题是出壳后该怎么办!这里可不是修真界,炎鸱是一种非常凶恶的猛禽,会出去捕食的,就连筑基期的修士都不是成鸟的对手,当初她就差点被这颗蛋的妈给烧成炭,万一幼鸟也出去吃人怎么办?这鸟还会喷火,给凡人看到了,也是一宗大麻烦!
夏小乔作为主人,倒是可以约束它,但这需要时间去教导,她现在身在长安城内,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做,哪有空管这只鸟?而且出壳以后要把它放在哪?青囊是不成了,它不是识途鸟,它是要吃肉会排泄的,夏小乔可不想让它把自己青囊里弄得一团糟!
但是就这么放着不管也是不行的,夏小乔收了这颗蛋之后,曾兴致勃勃的了解了不少有关炎鸱鸟的养育知识,知道这个时候不喂养它,它会在壳里生生憋死。
真是左右为难,夏小乔想了一会儿也没拿定主意,决定还是暂且这样,扯了被子把蛋盖住,转头对花京说:“你先回去送信吧,一路上要小心,不要轻信别人,我是说,‘人’——不是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样的。尽量快去快回,信送到后,拿了三当家的回信,你就立刻回来找我。要是回来的时候,我不在这里,你就去隔壁丰邑坊的玉堂镖局找我。”
花京一一答应后,就在夏小乔面前直接消失,夏小乔侧耳听了半天,没什么动静,看窗外已经渐渐亮起来,终于还是把被子掀开,刺破手指,滴了几滴鲜血在蛋壳上。
她没敢滴太多,怕那鸟立刻就出壳,她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去做,给了几滴后,就摸着蛋壳说:“你先解解渴,晚上我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多给你点,你再出来,听见了吗?不要自己早早出来。”
说完她还听听蛋壳里的动静,却发现里面更躁动了,夏小乔听的心惊胆战的,却还是说:“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我把你放回去,你要是敢在我青囊里出壳,把里面弄的一团糟,我就把你炖了吃肉!”
恐吓归恐吓,夏小乔还是怕这鸟就这么出来,所以仍是放在床上,直到余家人起来、外面有了动静,她才把鸟收起来。
重新乔装好,出去找了宣谋,跟他说了花京已走,晨钟也敲响了。两人在余家吃了早饭,就请余九全带路,先去西市走走。
余九全还以为这两人听了劝,没有急着去找人呢,也想去西市里看看情形如何,就带着他们去了。
西市就在崇化坊东北,出了北坊门,向东走不多远就是。此时还不到开市时辰,里面开张的店铺也不多,夏小乔二人先跟着余九全去了他家绢行,守铺子的伙计一看见东家,忙说:“东家,市局昨日又打发人来了,催着咱们开张营业呢!说最迟后日必得开张,不然就把铺子封了再不许开。”
余九全长叹一声:“那就开吧,明日就开。先挑些陈货铺出来……开张开张,外面冷清清的,开张了又卖给谁去?”他嘀咕着带伙计去库房理货,请宣谋二人自便。
夏小乔两人在绢行里坐了一会儿,等到开市的时辰,跟余九全打了个招呼,就出去四处闲逛。
外面街巷果然行人不多,倒是市局的小吏穿梭来去,挨个往没开张的店铺去拍门,催着他们开门营业,不许再关门。
巧的是,当他们状似无心的走到桃园寨所开那间酒肆左近时,小吏也正在门外拍门,那小吏喉咙都哑了,仍大声叫嚷:“开门开门!都死光了不成?再不开门我砸了!”
小吏似乎真的很恼火,嚷完就抬脚去踹那板门,恰在此时,板门向内打开,小吏被闪了一下,几乎扑进开门之人的怀里。
夏小乔远远看着,开门的是个穿短打的小伙计,满脸陪笑的给那小吏赔不是,说找不到东家,他们也不敢做主,是以一直不曾开门营业,请那小吏再宽容两日。
这间酒肆所在的位置不算顶好,铺面也不算大,夏小乔趁前面吵嚷,拉着宣谋绕到冷清的后巷,翻墙进了酒肆后院。
后院地方极窄小,他们落脚的地方是后门,旁边靠墙有一溜房屋,有库房有住人的,左手边则是一间厨房,其余剩下的空地也就一丈见方。
奇怪的是,除了前面招呼那小吏的伙计外,只有厨房还有个人在烧火做饭,可听项飞的意思,这里不算他和张大海,应该还剩三四个人才对啊!
夏小乔盯着厨房里的人,宣谋则四处看了看,等前面伙计打发了小吏走,他们二人就越墙出去,躲在后门外,听那伙计会说什么。
伙计仍是关了前门,回到厨房,与厨房里的人说:“拖不下去了,明日再找一日,后日不开张是不成了。”
“有什么不成?不开张,才越发显得势头不对。”厨房里那人的声音听起来老成一些,“见不着大当家,张天王和项兄弟也不见了,这事情不对。”
小伙计道:“王大哥是说,咱们索性不开张,就让他们把铺子封了?”
“嗯!咱们都离了铺子,想办法出城传信,留在这里不是回事。”
夏小乔听着,剩下的这两人还挺有主意,而他们既然说找不到张大海,显然是丞相府的人已经毁尸灭迹,不由心下黯然。
正想着,就听里面小伙计说:“也好!等晚上常大哥回来,跟他商量一下,明日咱们就都走。”
“不,”那姓王的却不同意,“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假作无事各自出门,到南城再汇合,你先走,我给常兄弟留个记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