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妙被她逗笑,“你当是砍菜花呢,还稀巴烂。”
“我就是气嘛。”
“那小奴隶不怀好心,我看府上的流言指不定就是他传出去的,你看他今天的样子,不是心虚吗?”
“说不定是谁设的陷阱,他故意要对公主不利,等我揪到他的狐狸尾巴,第一个拿他开刷。”
含妙倒戳她的脑袋,“行了,我看你就是太闲,你这样针对小公子,是怕公主宠爱他太过,超过你我吧。”
含巧为自己辩驳,“哪有....”
楚凝躺下,入睡之前又理了一番。
琢磨着明日再细问问。
往细处想,若是阿煜不想出府上去杜宅听学,那就给他另换一个能上门的夫子。
杜明檀再好,她只顾惦记着,是他从前的老师,故而想让怜煜穿同样的衣裳,也跟着去拜同样的夫子。
回来后忘了再问他。
长公主府的小厨房无可挑剔,面前的膳□□致可口。
怜煜并没有多少胃口,不能浪费阿姐的一片苦心,不能倒掉。
楚凝吩咐送过来的,他一一全都吃干净了。
腹中过饱,躺下去难受,睡不着,便又上了房梁顶,坐于檐上。
楚凝的宫殿已然灭了烛火,没有光亮。
今日,邵瀛又没有回来。
不知道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纳出去的气又高高地吊起来,为什么他要庆幸,甚至带着丝丝可耻的窃喜。
阿姐的驸马不回来,是好事吗?
他为什么要高兴?
邵瀛要是不回来,两人不同房做事,阿姐何时才能怀上孩子,她想要孩子的,是盼着的吧。
说到孩子,便想到一开始他探出来的,裕安长公主听他来充当生子工具。
当时他真的很怕楚凝有这个念头,而今再想到,心里竟然恬不知耻地隐含期待?
疯了不成!
怜煜连忙猛甩开脑袋,将脑中的思路抛丢出去。
吹凉风能够促使头脑清醒,于是,少年在房檐吹了一个晚上。
二日,没等楚凝醒过来,要送他进学,怜煜已然叫人备好了马车。
楚凝匆匆赶来,耳侧的发丝还没有归顺,只上了一支钗。
阿姐青发浓密,有没有簪稳的发,顺着嫩白的脖颈。
显然是来得急了,仅披了月白色的外衫,里头的茜素青色隐隐若现,她抓拢衣襟边沿,反而遮得让人无限遐想。
适才强烈的黑与白,恰好好处拱起的弧度,冲到少年的脑门上。
他匆匆侧过身,揪紧了马疆绳,“......”
“阿煜,等姐姐半刻时辰收整。”
楚凝眼看着少年也不是,反悔不想去。
怜煜婉拒了,不要楚凝送过去,楚凝细细观察他的脸色,瞧着一如往常,昨儿个的别扭劲头也没了。
这才细问,“为何不叫阿姐送了?”
怜煜客套说怕阿姐劳累,心里是起了逃避的心思。
后头的含妙连忙追上来,给楚凝系上斗篷。
什么都看不见了,只余一张素白色的脸蛋,怜煜才正视看过去。
待对上那双水眸,他又敛了一半的睫。
“时辰还早,阿姐再多睡一会,我自己去就成。”
末了,“夏日晨起凉,阿姐穿多些,别受凉了。”
楚凝不明少年心中所想。
理不明白,或许是跟着楚凝太过于亲近了,故而总是想到她。
不要总跟在她身边,说不定过段时日便好了。
女郎笑着接受他的关怀,替他抚平肩,“出来急,你也没有跟阿姐提早说一声。”
“这不是来赶你的脚程了。”
被碰过的肩头飘然起来,又落了地,仿佛有挑着担子,有千般重。
“我想去得早一些,不叫先生等,或者能帮先生做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