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揣在胸襟处的簪子捂得发烫。
“劳请照顾好阿姐。”
含妙应下,“小公子安心。”
怜煜走两步又拐回来,“对了。”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罐药。
“给阿姐擦,不留疤的。”含妙福身接过。
楚凝看着妆奁台子上的簪子,心里微微怅然。
想到送药给他时,他的怪异,既不是害怕也不是怕痒,男儿家血气方刚,已经知道了避嫌。
都怪她不曾生养,忘了。
是她做姐姐的疏忽,忘了给安排,阿煜十八岁了,勋贵人家的男子到了十八岁也该启蒙收房了。
独儿嫡子家的更早,十五六七就要收通房丫鬟在身边伺候。
男儿家早通人事更好,也怕以后在红颜祸水上栽跟头。
旁的人不放心。
楚凝亲自让张麽麽仔细挑些人进来。
怜煜到了杜宅,杜成越罕见的清醒,在门口来回踱步,左右探看,望眼欲穿。
见到怜煜的马车回来,他连忙就冲到面前,拉着怜煜的手。
“昨儿个你回去,公主没有责怪你吧?”
责怪?
怜煜一头雾水,“不是你送我回去的吗?”
杜成越:“?”
怎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大眼瞪小眼无言了一刻,杜成越一拍大腿,“不是啊!”
唉叹一声,他把昨日的事情跟怜煜交代了个明明白白,只是照常的省略了,他听到了不该听的那一部分。
怜煜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精彩,他慌张又怕,想立刻掉头回去跟阿姐解释。
不是那样,他不想去花苑,也不会去。
但该说的,该交代的,杜成越已经帮他交代得干干净净了。
他要怎么跟阿姐说,何况阿姐还在歇息,现在回去,必然要吵到她。
怜煜惨白着脸,仿佛霜打过的茄子,杜成越揽过他的肩膀,跟他道歉。
“阿煜,这事怪我,都怪我办事不厚道,我任打任骂,我是真的拿你当兄弟,你打骂了不要记恨我。”
良久,怜煜摇头,“没事。”
“阿姐并没有说什么。”今早他也没有见到阿姐。
杜成越瞪大眼,“一声责怪也没有吗?”
怜煜点点头,不被责怪似乎,也不痛快,好似阿姐不管他了……
“哎呀,那说明阿就没事了。”
“你也别担心,那日来的人多,但是有我在,你捂着脸面摊睡,旁人要看戏也没看到什么,风平浪静。”
“看什么戏?”怜煜又问。
杜成越呵呵笑,打着哈哈转移,“没事没事,哎你今日带了什么好吃食?”
一整个早上,怜煜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杜明檀以为他身子不适,提早结束了今日的授学,放他回去。
少年一路忐忑。
马车轱辘转的声音,好似碾在他身上似的。
待会他该怎么面对阿姐,今儿个真的是夜里没睡好起不来吗?
还是不想见他。
“小公子,到了。”小厮在门口叫道。
怜煜怔然回神,“知道了。”
怜煜下了马车,头垂着,脚迈不开,府门传来女郎不变的声音。
“阿煜,回来了,今儿个倒是早。”
少年耳朵一动,抬眼过去,女郎亭亭玉立,柔软温和,笑靥如旧。
与往常并没有半分差别,在她的眼里并没有看到责备之类的旁余之物。
阿姐并没有因此责骂他,怜煜悬心一落之时,又有片刻的凝泄。
他去花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