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爸爸赞不绝口:“年纪轻轻已经做了不少优秀的项目,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根本不需要我这通电话,人家本来就准备定下她了……”
顾爸爸在电话这头说,顾子云在另一边心不在焉的应着。
顾爸爸:“你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
顾子云:“嗯嗯……还有事了吗?没事我就挂了。”
顾子云挂断电话,躺在沙发上,沙发正对落地窗,可以看见大片的临江夜景,这是上海房价最高的几处住宅区之一,但顾子云不必为高额的房价担忧,因为投胎投得好,他轻轻松松地就拥有了别人没有的一切。
顾子云心里也明白,他的父母给了他一个还算聪明的脑袋,用雄厚的经济实力撑起了他的任性,所以他高中没怎么努力,最后也能上一个不错的大学,考研考不上也能出国留学,然后回来继承家产。
他一方面不喜欢父母对自己的控制,但另一方面又在切切实实的享受这些好处。
有时候人的长大就在一瞬间,顾子云想,他的爱情是没什么希望了,那就好好工作吧。
十分钟后。
陆星言接到了顾子云电话:“出来喝酒!”
顾子云语气恶狠狠的抛下这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陆星言收到了一个定位。
陆星言思考了一下顾子云不着调的性格,打车赶了过去,至于为什么是打车,而不是自己开车……
陆星言赶到顾子云给他发的酒吧定位,灯光摇曳的舞池里,顾子云一个人在那里喝酒,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睡衣,把脑袋窝在帽子里,一瞧就知道是哪家光长了脸没长脑袋的富二代。
陆星言到的时候,顾子云已经喝得半醉了,但他喝酒不上脸,只是反应慢了半拍。
有其他女人来和他搭话,顾子云避之如蛇蝎的摆了摆手:“不行,我是有女朋友的人。”然后把睡衣往上裹了裹。
陆星言一进来,也吸引了绝大部分人:这个穿着浅咖色风衣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成了全场的焦点,他的眉眼很清淡,像林间的风,像山间的月,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使他惊慌失措。
他的眼睛不含悲喜,抿唇的弧度也恰到好处,不至于冷着一张脸,但看着也不太好接近。
也有人装作不经意的碰到他,他的眉头有一瞬间的皱起,随即不动声色地舒展开,礼貌且疏离地点头致意:“抱歉——”
他像是误入此处的道士,清隽无双,有人猜测他为何来此处,难道是为了来捉贪玩的小女朋友?
可惜结果让想吃瓜的众人都大跌眼镜。
陆星言坐到顾子云对面,瞧他这样,便知道他是在江稚鱼那里又碰壁了,他既有一种欣喜,又有一种物伤其类的同情。
顾子云头也不抬一下:“现在是你看我的笑话了。”
“你想多了。”
顾子云让服务员给他开了一瓶新酒,瞧他巍然不动的样子,嗤笑道:“怎么,挖了我的墙角,连和我一起喝酒都不愿意了?”
“陆工程师现在春风得意,看不起我这个好兄弟?”顾子云特意把好兄弟这三个字加重了读音。
他盯着陆星言的眼睛问:“你从一开始就惦记我女朋友?”他虽问的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陆星言不否认:“我很抱歉。”他随即补充道:“但她不知道,我和她也未有过私下的联系。”
“我知道。”顾子云喝多了,朝他生气的吼道:“那是我的女朋友!我当然了解她!只有你一直隐瞒,你一直在骗她,你明明是政府派到玉兰置业的工程师,却骗她说你在卖房子!”
顾家和政府也有些关系,顾子云知道这些不足为奇。
顾子云把酒杯重重的放在他面前,威胁他:“喝!要不然我就告诉小鱼,你一直在骗她!”
陆星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把空酒杯放到他面前。
顾子云冷笑一声,继续给他满上。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星言尚未露出醉意,顾子云先喝断片了。
于是酒吧里的众人看着一个穿着小黄鸭睡衣的年轻男人抱着柱子痛哭,陆星言劝阻无果后,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带在了脸上。
可惜喝醉的顾子云并没有放过陆星言,哭着闹着要给江稚鱼打电话,还要用陆星言的手机打。
于是,凌晨十二点半,江稚鱼接到了来自陆星言的电话。
电话里一片嘈杂,大片“滋滋滋”的声音让江稚鱼下意识的拿远了电话:“喂?陆星言?”
随即电话里传来了顾子云的鬼哭狼嚎:“呜呜呜,小鱼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
江稚鱼再次拿远了手机,平静的问他:“你在哪里?喂?顾子云?”
顾子云还在呜呜呜:“小鱼,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绝对不插手你的事,绝对不擅作主张,用家里的关系帮你,我只负责带你出去玩,给你做好吃的,说好听的话哄你……”
江稚鱼听到了嘈杂的背景音,感觉他们应该在酒吧。
她敢打赌,她现在应该是酒吧吃瓜群众里的“渣女”,谢天谢地,顾子云没喊她的大名。
好在下一秒陆星言接过了她的电话,“小鱼——”
很好,陆星言也没叫她的大名,她的名声暂时保住了。
江稚鱼问:“你们现在在哪儿?怎么回事……算了算了,先不问这个了,你赶紧把顾子云带走,别让他在外面自己待着了……”
陆星言报出了一个酒吧名字,他听了江稚鱼的话,想伸手把顾子云拉走。
但是顾子云抱着柱子不撒手:“我不走!除非小鱼来接我!”
顾子云嚎的那么大声,以至于电话那头的江稚鱼都听得清清楚楚。
江稚鱼叹了口气,说:“今晚麻烦你了,我现在去接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