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虽然平淡,但威胁力十足。
这公寓是徐不周的,他是房东,成了兄弟之后,他也没再收他们的租金了。
即便收,也只是象征性让他们请客吃顿饭罢了。
所以,他是绝对有资格让他们收拾东西滚蛋的。
徐不周都开口了,陈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不满地瞪了夏天一眼:“不准进我的房间!”
夏天:“……”
夏天:“不会。”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穆赫兰简单地对夏天介绍了一下房间:“楼上楼下各两间,我和陈霖住楼下,楼上是不周的房间,当然空的那一间房也在上面。你要洗澡的话,就在楼上洗吧,用不周那一间。”
夏天红着脸说:“我就简单凑合一晚就好。”
loft区域分隔很明确,楼上的空间是属于徐不周一个人的,所以不管楼下被男生们造得多凌乱,但楼上的空间却保持着绝对的整洁。
无论是靠墙的黑铁书架、墙角绿植、模型装饰…几乎一尘不染,也毫无零乱之感。
那间空余的房间很小,全然封闭的空间,一张小床,一个小沙发,小小的床柜,但地上也还铺着地毯,装饰简约而温馨。
夏天回房间后便锁上了房门。
她很局促,不敢碰太多东西,连床都不敢睡,因为没有洗澡,只在小沙发上蜷缩着躺下来,准备就这样简单地凑合一晚,对付过去。
能有住宿的地方已经很好了,否则她大概真的要像狼外婆一样,不是回家被打死,就是露宿街头。
狼外婆自然也安置在了她的房间里,夏天看到猫猫跃跃欲试地想往床上跳,她赶紧制止了它:“不可以睡床哦,不要弄脏了床单,睡地毯就好。”
狼外婆见她阻止,似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很乖地不再跳上跳下,在地毯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了下来。
寂静的夜,她太疲倦了,很快便进入了沉酣的梦乡,今晚是她和他的梦境相距最近的一夜。
……
今夜久久难以入睡的人,在楼下。
陈霖坐在书桌边,一盏暗黄的小夜灯笼罩着他有几分英俊的脸庞。
他从柜子里取出那张被退回来的圣诞贺卡,卡片上极其真诚地写着一行字——
“我喜欢的季节,不是春天,不是秋天,也不是冬天。”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像当空的烈日一样,得到夏天的垂青。”
陈霖是个超有文艺细胞的男孩,一向很含蓄,不太喜欢太过直白的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告白,他会选择更文艺的方式来表达,即便被拒绝了,也不会太丢脸。
暗示嘛,给别人面子,也给自己台阶。
果然,夏天给予他的回应,却也含蓄而明白——
“对不起,夏天已经有了它的萤火虫。”
她不喜欢将万物融化的灼灼烈日,她喜欢玩如星光一般黯淡的萤火虫。
萤烛之光,就足以照亮她的夏夜了。
陈霖看着窗外月色,呼吸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这贺卡是去年圣诞节送出去的,没有署名,也不是亲手交给她,所以她当然不会记得、认得他。
陈霖细细地品味着卡片上的那句话,猜测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可是为什么还没有在一起?难道是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
那人一定是瞎眼了。
……
次日清晨,男孩们几乎是掐着上学时间起床的,匆匆爬起来洗漱,挂着迷蒙的睡眼来到客厅。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惊呆了,客厅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茶几上的酒瓶子不翼而飞,干净的沙发毯规规整整地叠好了铺在沙发上,垃圾桶也全部被倾倒干净。
吧台边,煎蛋牛奶和吐司三明治,一式三份,牛奶还是温过的,冒着袅袅的热雾。
穆赫兰看着夏天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咽了口唾沫:“这这这…夏天你这也太贤惠了吧!居然连早饭都做好了?!”
夏天端着最后一份自己的早餐走出来,摘下了卡通围裙,笑着说:“我本来就醒的早,谢谢你们收留我,这是心意。”
穆赫兰喝了一口牛奶,抓起吐司三明治大嚼着:“我们欢迎你天天来!不收租金!”
陈霖将书包搁在沙发上,走过来吃早饭:“这事你说了不算。”
这时候,徐不周慢条斯理从楼上溜达了下来,单肩挂着包,睡眼惺忪懒散,打了个呵欠。
见他们都围在桌边,他嘴角冷冷勾了勾:“都吃上早餐了?”
“不周,快来尝尝,夏天的厨艺好好啊。”
他坐了下来,长腿勾在了高脚椅上,随手拎了一杯未动过的牛奶,夏天连忙将另一杯给他:“这是你的。”
“谢了。”
她又将一份吐司三明治和煎蛋递到他面前。